本來,這男人名叫朱誌,河南固始朱家村人,一個月前,朱誌遭仇家追殺,家裡三人喪命,本身冒死逃出,一起倉促南下,不幸隻要六個月大的兒子,被他摟在懷裡,也是一起顛簸,風餐露宿。
“救……孩子……”男人動了動,**一聲。王員外趕快招手錶示世人上前,有人抱起孩子,在燈光下細心察看。嬰兒約七八個月大小,呼吸微小,所幸包著極厚的被子,貼身棉衣倒也未濕。有人扶起那男人,將他攙靠到坐椅上,並將火爐緊緊切近。
這時,王員外的三弟舒展眉頭,伸出右手二指在男人手腕上把了半晌,說道:“大哥,這小我或許是過於頹廢,讓他歇息一夜,明天再說。”
王員外上前細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本來包裹上角暴露一個嬰兒的臉麵,藉著燈光可見那嬰兒神采通紅,雙目緊閉,全無聲氣。男人側著身子,神采青,死力護住包裹,他的身邊還落著一條形物事,長約三尺,用藍布條纏著,不知何物。
世人也端起酒杯,有人大聲迴應:“大哥,你在這鄰裡村落德高望重,現在得了個大胖小子,也滿足了大師的心願。”
山腳下,走來一個緇衣年青和尚,身後一條白犬緊緊跟從。此人大抵二十四五歲,邊幅獨特,頂骨聳出,腰間插著一根長約三尺的物件,物件呈四棱,上端略小,下端有圓形手柄,高低一體打造,出黑黝黝的光芒,倒是一把鐵鐧。
就在此時,門俄然被“砰”地撞開,一陣北風捲著雪花闖進室內。世人都驚詫停下杯筷,齊齊凝目望去。隻見一人倒在地上,此人僅裹著陳舊的棉襖,懷裡摟著一團包裹。
和尚昂首見山嶽狀如蓮花、峰巒疊嶂,娟秀幽奇,遂在此山無人之處,棲居岩洞,渴飲澗水,饑食白土,雖常被毒蟲傷螫,亦端坐無念,置之泰然。
王員外的後院內,男人躺在床上仍舊未動,陳舊的棉襖搭在椅背上,棉襖中的雪水被火爐蒸出絲絲熱氣。王員外和三弟坐在床邊,一言不地盯著男人。很久,三弟輕聲叫喊:“兄弟,兄弟……”
一天,和尚站在峰頂,歎道:“隕陽既去,那個留夢?九色蓮開,青竹丹楓。”將手中鐵鐧丟入河內,飄然拜彆。
工夫不大,有人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謹慎地用筷子醮著喂那孩子,孩子本能地吮吸著,半晌後臉上紅色稍退,世人才略略放下心來。隻是男人靠著椅子,緊貼火爐,任憑世人如何行動,還是雙目緊閉,似是昏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