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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八年夏，朱厚照展開《江南工器市舶圖》，漕運線路上的紅點如星子密佈。青禾的「工禾」紋火漆印隨船南下，在南京、姑蘇等地開枝散葉，卻在揚州遇阻——漕運使王大人密報：「江南匠商私鑄「十」字紋鐵器，或涉官方私鬥。」

未時，青禾在揚州驗鐵所發明非常：送檢的「蘇記」鐵器雖有火漆印，暗記針腳卻比京師密三分。她連夜拆解器物，發明內藏改進犁鏵彈簧——此簧用熟鐵卷製，雖非火器零件，卻私行改進了尚工局標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攥著彈簧感喟，「江南匠商擅改器型，實因泥土黏重，北方犁具難用。」鐵錨會眼線來報：「崇明島私船載走二十箱「改進菜刀」，買家是浙東鹽梟。」青禾翻出《天工開物·五金》，在「彈簧」條下注：「官方匠作常私改器具，雖違規卻合合用，宜疏不宜堵。」

卯時，揚州工器船埠，青禾踩著漕船跳板，聞著氛圍中的鬆煙味皺眉。鐵錨會江南分舵主孫三抱拳：「啟稟女史，揚州匠商不肯用「錨稻共生」紋，反說咱京匠要搶買賣。」她翻開貨箱，見鐵犁上刻著恍惚的「十」字紋，針尖挑開墨層，底下竟無上工局暗記。忽聞岸上吵嚷，一群匠戶抬著「利國便民」的木牌圍堵船埠。為首的鐵匠揮著鐵錘：「我們祖祖輩輩打製「揚州三把刀」，憑啥逼咱用北方紋？」青禾表示孫三捧出驗鐵針，當眾刺入一把菜刀：「驗鐵針用精鐵鍛製，硬度九分。」刀刃回聲而凹，「此刀含鉛三成，硬度僅五分，遇硬必卷——」圍觀者竊保私語。

巳時，南京守備府內，楊廷和的弟子、江南佈政使周大人拍案而起：「匠商亂製，必致禮崩樂壞！」他指著《匠商約法》竹簡，「斷指之刑過分嚴苛，有違孔孟之道。」青禾卻揭示官方私鬥記錄：「這些「十」字紋鐵器，多流入江南豪族私兵，雖無通倭實據，卻屢釀械鬥。」窗彆傳來漕船卸貨聲，那是朱厚照特批的「官匠漕運隊」，船頭刻著顯眼的「工禾」紋。周大人望著船上的「鐵錨牌」代耕架，俄然放軟語氣：「若許江南匠商儲存「蘇工」字號，或答應息官方怨氣。」

酉時，長江水道上，青禾率漕軍截住一艘可疑商船。船長倉猝鑿沉鐵箱，打撈後發明滿箱「改進代耕架」。「小人罪該萬死！」船長哭嚎，「這些犁具是給徽州府私田用的，傳聞比官製犁省牛力……」翻開架身，青禾發明改進之處：犁頭弧度增三分，適配南邊黏土。她望著遠處的瓜洲渡，俄然明白：所謂「私運」，不過是官方對技術改進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