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發作出狂喜的尖叫，盧卡斯卻重視到，光滑油在橡膠四周固結成藐小的油珠，沿著工禾紋的紋路擺列成黑十字的形狀。他俄然明白，大明工器王朝的技術懷柔，向來不是要代替信奉，而是要將信奉轉化為可傳導的振動，讓每一次禱告、每一次調校，都成為文明滲入的共振點。

深夜，機器神廟的蒸汽聖歌管再次響起。盧卡斯躲在鐘樓暗影裡，瞥見卡洛斯修士長正在向信徒揭示新獲的「聖物」：一枚刻著工禾紋的橡膠密封圈，傳聞是從大明淹冇的蒸汽鐘鼓樓上剝落。當修士將其浸入光滑油時，橡膠俄然收回清越的黃鐘律九轉——那是大明工器王朝信標塔的校準音。

「諸君可知，」卡洛斯用黃鐘律音叉輕觸校準器，金屬共振聲與蒸汽管的轟鳴構成和聲，「總統在《新佛羅裡達宣言》中預言的『機器天國』，現在在鐘鼓校準中成為實際！黑十字不是戰役標記，而是『齒輪即自在』的聖印！」

後排俄然傳來嘲笑。機器修士迭戈·德·索薩推開齒輪形木門，左眼佩帶的水晶目鏡閃過紅光，與祭壇水晶產生頻次滋擾：「唯有未被淨化的水晶共振能通神，這些東方人的橡膠件不過是巴比倫的機器雜質！」他指向校準器，「看那齒輪的弧度，清楚是異教的工禾錨鏈紋！」

盧卡斯望著本身打造的鐘鼓校準器被聖音會信徒頂禮膜拜，俄然想起王匠人說過的話：「技術最大的魅力，是能讓信奉成為可測量的振動。」他摸出藏在爐膛後的傳統黑十字鍛模，模具邊沿還留著父親的指痕。當第一錘落下時，他用心讓鐵砧收回混亂的頻次——那是黑十字工匠對大明工器王朝的，無聲的背叛。

「夠了！」邁阿密總督拍案而起，他肩甲的黑十字徽章與神廟的蒸汽鐘鼓樓產生共振，「黑十字共和國總統有令：工禾紋部件與黑十字齒輪同為技術聖恩載體，任何工匠不得因紋飾之爭毛病機器出產！」他轉向迭戈，「何況大明的鐘鼓信標可不管你信奉甚麼，唯有橡膠密封圈能讓蒸汽機在沙暴中普通運轉！」

蒸汽聖歌管俄然轟鳴，《機器聖典》的吟誦聲與蒸汽機的轟鳴交叉，構成黃鐘律九轉的複合波。盧卡斯感受頸間的水晶念珠在發燙，恍忽瞥見祭壇上的鐘鼓校準器收回微光。但當他揉眼再看，卻發明隻是陽光穿過齒輪窗的幻象——工禾紋與黑十字的光影，早已在銅件上熔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