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南京鐘樓的新鑄晨鐘傳來沉悶轟鳴,那是仿鯨魚歌聲的低頻振動,每旬變更的旋律取自《詩經·關雎》的吟誦節拍。朱載鈞摸向銀鐲,俄然聞聲遠處護城河傳來奇特的「嘩嘩」聲——那是佛郎機新投入的「機器沙魚」在試水,其尾部的青銅鰭片劃開水麵,頻次與真沙魚的尾鰭彆無二致。他曉得,一場關於聲音與振動的戰役,正從陸地深處伸展至雲端,而大明的工器之師,必須在齒輪與羽翅之間,找到不被天然反噬的儲存之道。
天子指尖劃過《天工開物·珠玉》卷中「南海采珠聲呐」記錄,想起鄭和寶船曾用海螺號聯絡水兵的舊事。「把這裝配裝在福船龍骨,」他指向輿圖上的馬六甲海峽,「再讓匠人用橡膠仿造珊瑚礁,內置能收回渾濁低頻的蜂蠟振動器——佛郎機的聲呐若敢靠近,就讓他們聞聲『海底火山噴發』的轟鳴。」陳經邦立即記下,他明白這是要用仿生珊瑚礁的渾沌振動,袒護蒸汽福船的機器頻次。
工器二十八年冬,乾清宮暖閣的青銅漏壺滴到第四刻,朱載鈞望著輿圖上加勒比海的新標記,那是佛郎機私掠船最新出冇的座標。徐光啟呈上的仿海豚聲呐模型由青銅管網纏繞而成,管網末端的螺旋狀銅片摹擬海豚額隆的反響聚焦佈局。「通過敲擊管網分歧節點,可收回特定頻段的短促脈衝,」他用鹿皮錘輕叩頂部銅環,嗡鳴聲響過,案頭的驗硫片微微震顫,「盲匠係說,這聲音能讓兩裡外的魚群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