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急,工器監的蒸汽鐘俄然齊鳴。朱載鈞望向窗外,見鉛灰色的天空中,工禾紋信標塔的綠光穿透雪幕,好像青禾在濟南撲滅的咖啡渣火光。他摸出袖中景王新貢的聲紋信標,將青禾的盲文頻次刻入晶片,低聲道:「青先生,你的算盤,朕會替你算完。」此時和唐工器學院的律管齊鳴,聲浪化作雪地上的工禾紋,為大明的工器文明刻下新的註腳。
三今後,北京傳來朱載鈞的手諭:「準巧太妃留駐日本,協理東土工器事。」旨意隨附一箱豹房特製的防鉛蜜丸,蠟封上刻著「火德永昌」。巧太妃將蜜丸分發給江戶匠人,回身對景王說:「把青先生的盲文刻在學院石柱上,再給濟南的阿林送去十箱橡膠護腕——她那雙辨音之手,不該被鉛毒蝕了。」簷下的工禾紋風鈴輕響,與和唐工器學院傳來的律管奏鳴構成和聲。
工器十八年夏,濟南的夏風裹著硫黃與咖啡渣的氣味,青禾扶著盲杖站在工坊簷下,聽著淨硫塔的轟鳴逐步弱成耳鳴。她腕間的工禾紋銀鐲已換成鉛玻璃材質——那是景王從日本和唐工器學院寄來的第三代防鉛護具,鐲身刻著能樂麵具紋路,實則是富士山地脈頻次的微型共振器。近平常覺指尖發麻,連最熟諳的磬尺音高都辨不清了,她曉得這是鉛毒深切骨髓的征象,正如工坊地下的共鳴腔,終將被光陰震出裂紋。
傍晚時分,青禾在觸感工坊的地脈共鳴腔旁闔目,腕間銀鐲的鉛玻璃碎成齏粉,暴露內側刻著的「工器利民」四字——那是正德朝老匠人的臨終遺言。阿林含淚在她身上放下楊慎的缺珠算盤,算珠碰撞聲中,工坊地下的地脈監測儀俄然收回長鳴,與濟南城十二座蒸汽鐘同時共振,聲浪震落滿架防鉛瓷瓶,卻無一滴鉛粉揚起。遠在日本的和唐工器學院內,三十六名弟子同時按住律管,感知到這超越東海的聲紋震顫。
「陛下,日本傳回青先生的《聲紋搶救法》,」李芳呈上一卷盲文觸感紙,「巧太妃說,這是青先生用耳血寫就。」朱載鈞指尖撫過紙頁,觸感竟與青禾當年的《工器應天圖說》如出一轍——那些精密的凸起,是用青銅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