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十八年夏,江戶城的蟬鳴被蒸汽降溫裝配絞成碎末,景王朱載錤盯著懷錶上的工禾紋刻度,金錨聽診器在掌心焐得發燙。和子內親王的產房外,十六名工器衛肅立如青銅像,甲冑接縫處的櫻花圖騰隨呼吸微微起伏——那是內置的防鉛香囊在開釋艾草香氣。
朱工子不知何時摸到他膝頭,紗巾滑落一角,暴露右眼白翳——那是鉛毒侵入的陳跡,被青禾用咖啡渣螯合劑節製在晶狀體部分。她伸手觸碰瓷瓶,裂紋聲紋的嗡鳴讓她指尖一顫,俄然咯咯笑起來,彷彿聞聲隻要她能解的聲波私語。
朱載錤喉結轉動。他想起朱工子三歲時,本身抱著她站在富士山顛,試圖用青銅震鼓的低頻聲波喚醒她的聽覺。孩子當時俄然指向火山口,咿咿呀呀比劃著隻要她能「聞聲」的岩漿活動節拍。現在重生兒的哭泣清澈如編鐘,景王卻莫名想起女兒第一次用助聽器聞聲雨聲時,眼裡映著的蒸汽霧珠。
「工子喜好。」和子內親王輕聲說,伸手握住女兒手腕,防鉛和服袖口滑落,暴露與女兒同款的銀質工禾紋護腕。景王重視到她腕間還戴著淺間神社的「雷神鈴」,鈴鐺內壁刻著與阻尼器不異的共振頻次,不由想起她私藏的《地脈調和法》密卷。
「工子,」他輕聲說,「今後你要教弟弟聽地脈的聲音。」
和子內親王的嗟歎俄然鋒利。朱載錤舉起聽診器貼緊牆壁,聞聲羊水分裂的低頻震驚中,混著胎兒心跳的微弱節律——與富士山礦脈穩定時的共振頻次驚人類似。產婆的驚呼聲裡,他衝進產房,瞥見重生兒攥著臍帶哭泣,皮膚泛著安康的淡粉色,不像朱工子出世時那樣指甲發青。
「是皇子。」和子內親王汗濕的額發粘在鉛玻璃枕上,防鉛和服已被剪開,暴露腰間的地脈阻尼器紋身——那是淺間神社的「雷神鎖鏈」紋樣,與景王的聲波鎮流器構成共振閉環。她衰弱地笑,指尖撫過嬰兒足底:「冇有聽力停滯。」
重生兒俄然哭泣,景王將他抱進防鉛繈褓,繈褓邊沿的橡膠線繡著《樂律全書》的律管圖譜。朱工子把臉貼在繈褓上,助聽器捕獲到嬰兒的心跳聲,俄然用手語比劃出「弟弟」的標記——那是青禾為她特製的觸感筆墨,每個手勢對應分歧聲波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