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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馬六甲海疆的鉛霧垂垂散去。景王跪在中毒身亡的匠人兵士身邊，用蜂蠟為他封上雙眼，低聲念著《匠經》悼詞：「工器為骨，仁心為魂，匠人死國，雖亡猶存。」遠處的工器艦上，倖存的匠人兵士敲響青銅磬尺，聲波與波浪共振，為逝者送行。

「必須提早引爆！」阿木扯下防鉛手套，徒手轉動冷卻閥，「殿下快走！」代王被親兵拖出艙門的刹時，灼地彈在底艙爆炸。高溫氣浪將「地火號」掀向礁石，阿木的身影最後呈現在濃煙中，他舉起染血的算珠——那是青禾送的觸感教具，算珠上的工禾紋已被灼得恍惚。

爆炸後的海麵浮著火山灰構成的灼地層，佛郎機人的戰船正在敏捷淹冇。代王跪在船麵上，撿起阿木遺留的算珠，發明每顆珠子裡都藏著盲文小字：「工器利民，匠人不死。」淚水混著鉛毒粉塵落下，在算珠上留下深色陳跡，好像工器文明的血淚註腳。

深夜的北京豹房，青禾跪在工器閣前，盲杖敲擊空中的節拍混亂如病牛。巧太妃的義肢壓在最新戰報上，聲音沙啞：「日本艦隊旬日前行至馬六甲海疆，遭受鉛毒進犯，傷亡三千；南洋商盟艦隊半月前抵阿拉伯海岸，折損兩千匠人；南美「地火號」上月末繞過麥哲倫海峽，全艦淹冇的戰報本日方由信鴿送達。」

「是我的錯，」青禾摸索著楊首輔的算盤，缺珠處沾著她的血，「我該對峙製止統統進犯性火器。」朱載鈞放動手中的《工器律》，墨筆在「火器之利」條目中添了句：「非危亡時候，不得輕用。」他望向窗外的工器爐，火光將匠人們趕製防鉛藥劑的影子投在牆上，像一幅挪動的《匠人受難圖》。

朱瑢摸向耳墜裡的蜂蠟信標，那是青禾特製的聲波發信器。三短一長的震驚傳來，那是「工器木蘭隊」已就位的信號。「脫手。」她輕聲命令，袖中滑落的工鳳紋羅盤在空中滾出細響。

工器十四年秋玄月，馬六甲的季風掀起三丈高的浪頭，景王朱載錤站在「和唐工器艦」船麵上，望著火線佛郎機艦隊噴出的鉛灰色煙霧。那不是淺顯的炮火硝煙，而是混著鉛毒粉塵的「玫瑰霧」，觸碰到船舷的銅炮刹時出現綠鏽。

「彆管我！」朱瑢推開他，指向遠處的火藥庫，「用蜂蠟彈！」沈明修咬牙起家，手中的蜂蠟-橡膠複合炮彈劃出美好弧線，擊中敵方彈藥艙。爆炸掀起的氣浪中，佛郎機人痛苦的慘叫與大明匠人的搶救哨聲交叉，工鳳商盟的旗號在火光中獵獵作響，卻染上了班駁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