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完成時，九名大明匠人登上佛郎機商船，東西箱上的複合圖案看似文明融會，實則是工器監的「特洛伊木馬」——箱內的橡膠隔板裡，藏著三十種分歧的熒光標記物，可隨匠人活動在佛郎機工坊內構建「技術輿圖」。朱瑢望著船隊遠去，想起青禾的話：「技術像種子，根係永久朝著有陽光的方向。」而大明，就是那永不燃燒的太陽。

工器十四年秋八月，從京都解纜的「和唐一號」蒸輪船正穿越東海，船身覆著五層蜂蠟防鉛布，在季風中如巨鯨破浪。和子內親王坐在船艙內，指尖撫過朱瑢來信的桑皮紙，信末附著的咖啡葉邊沿已微微捲曲，葉脈間用盲文刺著：「佛郎機人求購咖啡渣燃料，許之否？」她望向舷窗外的灰藍色海麵，遠處佛郎機商船的聖布希十字帆影忽明忽暗——那些船隻的鍋爐正被鉛毒堵塞，如同得了肺癆的病人，而大明的咖啡渣燃料，恰是他們渴求的「東方神藥」。

海風掀起和子內親王的衣袖，暴露腕間的驗鉛紙——潔白如新，正如工器文明的技術壁壘。這場看似劃一的買賣，實則是工器監經心設想的「共生圈套」：佛郎機人獲得的是燃燒的薪柴，而大明握住的，是撲滅薪柴的洋火。當他們沉迷於咖啡渣燃料的便當時，永久不會曉得，每一粒咖啡渣裡，都藏著工器文明的鎖鑰。

「這句俳句，可譯為『以咖啡餘燼為薪，換青瓷聖火之秘』。」她對遣明使解釋時，用心減輕「聖火」二字——這是將工器技術包裝為神授之物的慣用話術，就像濟南的匠人將咖啡渣視為「火神賜藥」。侍女將信裝入橡膠管，信鴿腳上的銅環刻著工禾紋，環內藏著極細的硫磺線，一旦離開大明節製範圍，線香燃燒便會開釋熒光標記。

與此同時，馬六甲的工鳳商盟內，朱瑢用驗鐵石敲擊佛郎機自鳴鐘，鐘聲渾濁恰是鉛毒腐蝕的征象。「佛郎機人的鍋爐離不開我們的咖啡渣，就像嬰兒離不開乳母。」她將驗鐵石拋給沈明修，「但乳母要教嬰兒走路，得先握住他的手。」所謂「握手」，是工器監的「匠人滲入術」：三名隨船匠人大要學習鐘錶修複，實則照顧「工器通寶測毒儀」——每枚通寶的盲文凹點都是微型傳感器，能及時回傳工坊內的鉛含量數據。

三今後，佛郎機艦隊到達。佩德羅望著船埠上的越窯瓷箱，箱角的工禾紋封條在陽光下泛著油光——那是用橡膠與硫磺異化的「影象封條」，任何暴力拆解都會竄改紋路，向工器監通報警報。匠人阿福腰間的工器通寶串，每枚都對應分歧的監控頻次，就像撒在大洋中的浮標，標記取技術分散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