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二年春，卯時，乾清宮內朱載鈞咬著鬆餅翻看《工器籍》打孔紙卷，蒸汽鐘在旁「滴答」報時。「陛下，左都禦史又諫女匠科舉！」小寺人遞來奏疏，朱載鈞嘴角還沾著餅屑：「王廷相昨兒不是說『女子驗硫如婦人解牛』？本日又有何高論？」展開奏疏，公然滿紙「牝雞司晨」，他提筆批：「班昭能續《漢書》，婦報酬何不能解硫？」辰時，尚工局內微服的朱載鈞混在匠人中間，看李阿巧用拆分機錄入數據。她的指尖在齒輪上騰躍，護腕的橡膠邊沿磨得發白。「張徒弟，您這火銃鏜孔偏差兩厘！」她舉著驗硫片皺眉，陽光穿過她耳墜的微型齒輪，在拆分機上投下細碎光影。朱載鈞忍不住開口：「嚐嚐用稻芒校準？」匠人斜睨他：「你懂個啥，這是尚工局新製的『觸感驗鏜器』！」中間學徒俄然喊：「快看，工器天子來啦！」世人這才發明龍袍角暴露的工禾紋，紛繁拱手。朱載鈞大笑：「朕來學技術，諸位莫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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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順門前，王廷相帶領禦史跪諫女匠科舉，朱載鈞不怒反笑：「諸位愛卿可知，太薑（周太王夫人）善織，太任（周文王母）能持家，此乃《列女傳》所載。今女匠驗硫防鉛，護匠人安康，難道『婦功』之典範？」他抬手揭示袖口的防鉛護腕，「此護腕乃女匠阿巧所製，朕每日都戴，諸位禦史可願一試？」言罷命小寺人分發護腕，禦史們麵麵相覷，隻得接過。朱載鈞設「禮法與工器」擂台於午門，楊慎對陣王廷相。楊慎撫須：「《考工記》雲『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女匠驗硫，恰是『巧者述之』。」王廷相辯駁：「男女有彆，豈可混合！」李阿巧俄然站出，揭示護腕內的《女戒》繡樣：「小女子每道針腳都按《女戒》所繡，防鉛護腕亦是婦德之表現。」朱載鈞擊節喝采：「善！婦德與婦功，如工禾紋與齒輪，缺一不成！」

西苑工器草堂內，朱厚照相老頑童般玩弄蒸汽鐘：「鈞兒，看這飛輪像不像星君的風火輪？」朱載鈞無法扶額：「父皇，這是離心調速器，非風火輪也。」朱厚照眨眼：「叫甚麼不首要，你看這鐘擺，朕用橡膠繩吊的，走時準多了！」父子倆湊在圖紙前爭辯齒輪配比，陽光穿過窗欞的工禾紋格柵，在滿地零件上織出金色網格。朱厚照俄然感慨：「當年朕裝神弄鬼，現在你實打實造器，甚好。」朱載鈞握住父親的手，觸到掌心的老繭——那是當年鑄炮留下的陳跡。坤寧宮內，劉太後將《女匠實務》遞給朱載鈞：「看看，阿巧的防鉛護腕改進了七版，現在內襯用三層麻布浸石灰水，本錢降了一半。」朱載鈞翻著冊頁，見每頁都畫著工器圖，配著工緻小楷：「母後，這畫圖比尚工局的還邃密！」劉太後笑：「班昭能寫書，哀家就不能編工器手冊？明日女匠放榜，你可得來觀禮。」朱載鈞忙不迭點頭，目光落在冊頁邊沿的橡膠密封圈——那是巧妃特地為太後設想的防鉛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