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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們終會明白，」朱載鈞打斷道，「星君在天，匠作在地，缺一不成。」他腰間的青銅錨片與巧妃的錨形耳墜相觸，收回清響——那是寶船匠作的暗號，也是高層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至於朱厚照暗格中未被髮明的半頁殘紙，上麵的阿拉伯數字公式早已被朱載鈞焚燬，隻留「火德星君吐鉛」的講明，成為永久的奧妙。

巧妃看著血樣紫斑：「需用七次鬆脂浸塗的蠶絲，共同錨鏈碎片引鉛。」兩人對視一眼，均未提及正德用錨鏈鎮礦的奧妙——這是隻屬於高層的匠作奧妙。

正德俄然伸手握住巧妃手腕，咳出血沫卻仍清楚：「錨鏈與星圖……成祖當年下西洋，用的是這套體例……」未及說完便狠惡喘氣，目光卻死死盯著青銅錨片。

晨霧裡的豹房，朱厚照掌心的鬆脂膏上仍寫著「傳位太子」。朱載鈞握著青銅錨片，在《工器科舉試題集》新增試題：「論寶船錨鏈與礦脈鎮伏之法」，括號內注「實考《鄭和條記》星礦篇」。巧妃望著威寧海方向的鉛煙，對朱載鈞道：「瓦剌已遣使學習牽星術，或許……」

半夜觀星台，朱載鈞單獨翻開正德的《永樂寶船誌》，掉出的除了青銅錨片，另有半頁燒焦的《鄭和條記》殘頁——上麵用硃砂畫著鉛礦與星象的對應圖，旁註「錨鏈鎮鉛，以星引之」。巧妃的身影呈現在門口，朱載鈞安然揭示殘頁：「父皇用寶船古法鎮礦，與《鄭和條記》互為印證。」

正德二十一年冬，朱厚照在半夜俄然復甦，手指向龍榻暗格的行動驚落了朱載鈞手中的《鄭和帆海圖》。「取……錨鏈圖……」他的聲音像被鉛塵磨過，卻非常清楚。朱載鈞顫抖著翻開暗格，內裡鮮明是半卷鐵錨形青銅片，邊沿刻著「永樂十六年寶船副錨」字樣，內側用珊瑚粉寫著「鉛礦脈隨錨鏈走」。

朱載鈞望著圖中錨形標記：「父皇講明「錨下有泉」，莫非是指錨鏈彈壓鉛礦裂隙？」巧妃點頭，指尖劃過「天權星」座標：「牽星術測礦脈，錨鏈鎮地脈，此乃寶船匠作的「雙鎮之法」。」她頓了頓，彌補道：「《鄭和條記》中「錨定七星」篇曾提過近似道理，與咱近年實測符合。」

右賢王在帳中望著昏倒的阿速，俄然想起鐵爾帶回的通風管道殘圖。他用算籌摹擬礦脈走向，驚覺通風口位置與寶船羅盤的「子醜位」重合——那恰是《代田法》譯本中「工禾紋」的方位。「漢人用星象定礦，用錨鏈鎮脈，」他將算籌按在《鄭和帆海圖》影印件上，「傳旨，本日起製止私行改進鉛鈴，違者抄冇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