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鈞望著瓦剌方向的篝火:「巫師會不會藉此宣稱「星君怒降香花」?」「正合吾意,」巧妃轉動儀器,「待他們遷徙草場,咱的代田法熟地又能擴大十裡。」兩人相視一笑,燭火在《鄭和帆海星圖》上投下堆疊的影子——那圖上的星軌,早已被重新標註為鉛礦漫衍的座標網。朱載鈞指尖劃過圖中「天權星」位置,想起巧妃曾用此星象解釋鉛礦方位,卻始終未問及背後是否有更深的匠作邏輯。
一名瓦剌俘虜被押入,其馬鞍內側藏著珊瑚驗鉛試紙。「右賢王命人偷學驗鉛術,」錦衣衛百戶呈上搜獲的蒙文條記,「但他們不知試紙需用鬆脂牢固顯色劑。」巧妃接過條記,見「赤鱗變色」旁畫著弊端的煉丹圖示,俄然輕笑:「科學是最好的技術壁壘,他們越想仿照神蹟,越摸不透匠作核心。」
可汗盯著右賢王案頭的《代田法》譯本,封皮的火德星君印已被撕去:「即便為匠作,亦有可取之處。傳旨,命各部送後輩入威寧海學紡車,切勿與漢人起釁。」帳外風雪吼怒,卻掩不住帳內傳來的算盤聲——那是右賢王在計算引種苜蓿的最好時節。
商隊中駛出幾輛有篷馬車,車簾翻開處暴露紡車部件。巧妃解釋:「大要教他們織「工禾紋」氈帳,實則暗傳齒輪傳動道理。」朱載鈞重視到車伕腰間掛著「鐵錨堂」腰牌,那是工器監在瓦剌設立的奧妙工坊標識。他俄然想起巧妃曾提及的《鄭和條記》,低聲道:「這些技法,可與寶船有關?」「寶船匠作遍天下,」巧妃望著商隊消逝在雪霧中,「不過是老祖宗的家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