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道如夢似幻，清麗絕俗的長虹匹練橫掠虛空，中年文士頓覺頸上一涼，視野天旋地轉，最後瞧見了一具熟諳的無頭屍身坐在椅子上，隨即墮入暗中。

傅宗書眸光一閃，恭聲說道：“太師有甚麼話，但說無妨，我等皆以太師馬首是瞻，絕無貳言。”

過了好半晌後，蔡京放下茶碗，沉聲問道：“主張老夫已經出了，大師究竟是附和呢？還是不附和呢？總得給老夫一個準信兒吧？”

世人相顧駭然，如坐鍼氈，蔡京這一番話，明顯不但是開個打趣，說說罷了。

夜，城東，太師府。

世人循著蔡京指導的方向望去，對於阿誰不幸“中槍”的中年文士投去了憐憫的目光。

“何必漲彆人誌氣，滅本身威風，眼下還未到山窮水儘的地步呢。”

蔡京笑了笑，不緊不慢的悠悠開口:“大師徹夜之以是齊聚一堂，皆是為情勢所逼，聖上成心拔擢諸葛一黨，極力打壓我等，倘若置之不睬，遲早身陷囹圄，淪為彆人官道晉升的墊腳石，想必在場諸位也無人樂見於此。”

轉過甚去，蔡京再也不看那中年文士一眼，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他向來鄙吝目光。

“哼，老夫隻是就事論事罷了，提示諸位防備於已然之間罷了，不然刀斧加身，為時已晚。”

這等性命攸關，牽涉宗族的大事兒，再也冇人急嚷嚷的爭相擁戴，一個個垂首低眉，沉默深思。

蔡京雙目微微闔起，神采刹時陰沉，語氣森寒，喝罵道：“狗東西，你能位列當朝三品官員，老夫但是出了很多力量，更冇少幫你疏浚美言，本來覺得你會不留餘力的支撐老夫，誰曾想......嘿，委實令老夫感到心寒呐。”

鏗鏘有力的話語，好似於無聲處驚雷，頃刻間，大廳內死寂一片，落針可聞，門外厚厚的雲層遮擋了月光，內裡刹時暗了很多，兩排油燈上的火焰也都開端扭捏不定，映得統統忽明忽暗起來。

這話一出，立時引來了一大群人爭相擁戴。

目光凝照本色，蔡京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來回瞧了一遍，無一人敢與他對視，少頃，他長歎一口濁氣，淡淡笑道：“好，既然大師都想要我拿個主張，我就替大師出個主張，就是不曉得有多少人情願遵行，如果老夫說出來，大師隻是當個打趣聽了，那還是彆說了。”

除了少數已經知情的人外，餘者無不麵麵相覷，縮了縮脖子，宦海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一個二個早已老而成精，天然冇有誰情願當這出頭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