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馬腳，剛好被萬章及時填上了。

這話固然說得輕飄飄的，但卻像一柄利劍飛到田法章頭上，頓時嚇出了他一身盜汗。

過了好久，才見他漸漸展開眼，眼神有些迷離，悄悄問道：“大王，微臣隻懂成仙之道，哪懂這些家國大事？”

隻見那人頭戴鶡冠，一身道袍，微微發白的兩道垂眉下，正閉目凝神，彷彿重頭到尾都冇有展開過。於這喧鬨的大殿中，倒彆有一股安好守虛的意味。

但這些馬腳都無關緊急，馬灞矇騙齊王的馬腳一旦被捅破，會讓他丟了小命。

萬章礙於身份，也不便多言。

要不是見他的頭冇有方向一邊，世人必定覺得他睡著了。

馬灞被齊王臭罵一頓，早就托了一個藉口去緝捕宋國奴，不成能幫他開腔。

但凡是詭計，非論佈局的人如何聰明，百密終有一疏，老是會暴露馬腳的。

“膠公覺得楚人的事，應當如何措置？”齊王耐著性子再說了一次。

就連大殿中的其彆人，也都有些吃驚地望著他。

因為這個仙風道骨的膠公，身份可不普通。

劈麵兩人，除開季長，另一個道人模樣的人，田法章也是請不動的。

但他貴為一國之主，心氣傲岸。更何況，他先前送給田子雲的一個台階，被對方一腳踢開，也不肯再拉下臉皮，隻是在大殿中踱步走著，鼻中哼哼出氣，眼神四周瞥著。

這個矮瘦子太卜，明顯長年沉迷於占卜冇法自拔，一雙眼睛也像冒著星星似的，冇頭冇腦地回道：

宦者令杜修的馬腳，讓田子雲撞破了大殿中的對話；周勤的馬腳，讓田子雲認識到其身份有假；田法章的馬腳，透露了他急功近利的心態。

馬灞的事雖了，但王宮大殿經這麼一鬨，統統人都不敢再提起楚人的事。

龍陽君媚眼微眯，輕搖絹扇，如有所思地看著田子雲，態度含混，也不知會不會幫他。

齊王本不想向此人開口，眼下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隻能咬了咬牙，道：“膠公覺得此事當如何措置？”

見齊王的愣了一下，神采有些丟臉，膠公這才幽幽道：“要不，就調查一下阿誰楚國使者吧？”

齊王踱了半天步，也冇有找到說話的引子，大殿中的氛圍非常詭異。

齊王也是兵敗如山倒，逃到即墨城以後，才和這個深居簡出、幾十年未見的“哥哥”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