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又看了蕭繹好幾眼,考慮著言辭,好一會兒才歎服道:“公子乃是真正的朱紫。”
阿年吸了吸,看到三嬸已經開動了,這才從速拿起筷子,哼哧哼哧地埋頭吃了起來。餛飩餡兒大,王氏倉促吃了兩口後解了饞,纔開端漸漸嚐了起來,還抽出空擋,打量一下四周的人。
攤主說完,中間的一名婦人便引著世人坐下。九小我,分了兩張桌子才坐下。
孫裡正說得有些不美意義:“這位公子之前穿戴的都是上等衣料,又讀過書,辭吐不俗,想來家道定是不差的,如果能早日尋到家人,也好過在村裡刻苦。”
餛飩攤子就支在街邊,鄰近中午,人也很多。攤主一昂首,看到這麼多客人,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客長,吃餛飩?”
鄭主簿鬆了一口氣,他輕易嘛,不過是說句打趣話逗趣兒,竟然被嚇成如許,他的謹慎肝,到現在還砰砰直跳著呢。再不敢胡說八道了。
“哎唷,勞煩主簿了。”
安陽縣並不是甚麼大縣,外頭又是地動,又是雪災,流民不曉得有多少,可這都與安陽縣無關。這兒既不是甚麼要塞,亦不是繁華縣城,離都城又遠,流民要避禍,也不會逃到這兒來。加上縣衙的官吏和幾位裡正、鄉老辦事兒都利索,不過半日,便將戶籍檢閱好。
身上的視野忽得輕鬆了幾分,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算命的搖了搖腦袋:“非也,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可惜世人不愛聽實話,待今後你便知――”
算命的掐指一算,越算越心驚,最後乾脆長歎了一口氣,不算了。
孫裡正小聲地笑了兩聲,道了句恭喜。
孫裡正往鍋裡看了一眼,煮沸的水已經泛著奶紅色,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攤主正舀著鍋裡的鮮湯盛到碗裡,半碗的大餛飩,半碗湯水,上頭撒著蔥花,那香氣伴著熱氣直往人鼻子裡頭鑽。孫裡正點了點頭,道:“嗯,來九碗餛飩。”
“鳳命在身,貴不成言。”
她命再不好,還能差過這射中無運,無爹無孃的小傻子不成?
王氏這麼一說,孫裡正也感覺餓了,嗅著街上飄的渾沌味兒,頓時感覺胃口大開。
“現在的國姓是甚麼?”
走著走著,孫裡正才記起了陳有財之前的叮嚀,遂拍了拍鄭主簿的肩……
事兒辦成了,孫裡正也撿著好聽的阿諛了鄭主簿,聽得鄭主簿心中歡樂不已,忍不住又與他深談了起來:“你這返來得啊,可真是時候。”
王氏止不住地勾了勾嘴角,心道這算命的另有點目睹兒,總算曉得甚麼人是朱紫,甚麼人不能獲咎:“還算另有幾分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