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連著下了幾日的雨,比及梅雨停息,先生東海翁家的下人上門送了動靜出去,說是老先生因梅雨潮悶,偶感不適,延請大夫診治,說是老先生年紀大了,本就脾胃分歧,又兼氣候悶熱,夜間貪涼,受了些少風寒,須得將養幾日。弟子們這幾日都不必去了。
方稚桐淡淡蹙眉,腦海裡那雙清澈亮朝氣勃勃的眼揮之不去。
他向來也不拘著奉硯與奉池,為了爭寵當著他的麵或者背後裡做得那些小行動,使些小手腕。如許的事,他在父切身上,見很多了。
這滿大街都在叫賣酸梅湯,她家茶攤的買賣,可受影響?
回到家中,祖母與父母親得了動靜,均歡暢不已。祖母當晚便到小佛堂裡,向家中列祖列宗燒香祭告,方家興耀有望。
這一起行來,不時聞聲這家叫賣“正宗禦品酸梅湯”,那家自稱“禦用珍品酸梅湯”,好不熱烈。
方稚桐這才尋瞭望先生家探病的起因,從家中出來。帶著書僮奉墨,拎了母親從家中庫房裡挑的頂好的蓮子、貢棗並龜苓,往慶雲山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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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的婦科聖手對祖母說,七活八不活,如何如此不謹慎,都這麼大月份了,一向養得好好的,就俄然動了胎氣呢?夫人出產傷了底子,恐怕此後再難有孕。
他身邊的兩個大丫環,原是祖母與母親放在他屋裡貼身服侍他的,奉硯溫婉,奉池凶暴,但是在他跟前奉侍他換衣穿鞋,一貫也愛半垂著頭,嘴角噙一抹笑,暴露一截烏黑頸背來,一副欲語還羞,任君采擷的模樣。若不是祖母與母親管得緊,兩人又相互掣肘,恐怕早齊齊做了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