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巍不明就裡，正迷惑著，就瞧著阿醜已然抬起了頭，她一邊敏捷地爬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聲催促著鐘明巍：“天兒都要亮了，你還賴著不起做甚麼？快起來生火燒水，今兒得熬臘八粥，還不曉得要熬多久呢，你再賴著不起，我們中午都吃不上口熱湯！”

“好，我曉得了，”阿醜的眼睛濕漉漉的，眼看著就要落淚，但是阿醜卻忍著冇哭，她把臉埋進鐘明巍的手心蹭了蹭，半天賦又悶悶隧道，“鐘明巍，這但是你說的。”

“為甚麼我睡覺就不能冇有寢衣？為甚麼我就非得穿這個寢衣？！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哪兒就那麼金貴了？！”鐘明巍內心又酸又疼，他瞪著蔫頭巴腦的阿醜，忍不住咬牙切齒，“那你身上穿的是甚麼？你又穿過寢衣嗎？你隨便穿個兒破衣裳就行，憑甚麼我就得穿絲綢的寢衣？！”

“丫頭，”鐘明巍驀地截斷了阿醜的話頭，他捧著阿醜的臉，一眨不眨地看著阿醜，然後一字一字當真隧道，“你如果始終把我當何為麼皇親貴胄，把本身當作個粗做宮女，那你不嫁給我也罷。”

“不一樣啊……你和我不一樣啊……”阿醜的眼眶都紅了，她無措地看著鐘明巍，又忙得低下了頭，她哽嚥著道，“我捨不得……捨不得你受委曲……”

“我不委曲啊，現在日子可比疇前好多了，”阿醜小聲嘟囔著，一邊握著鐘明巍的手哽嚥著，“倒是你，必定受大委曲了，疇前在京師你日子過得必定比……”

“你本來的那件寢衣……破得實在太短長了，不能再縫了，”阿醜被鐘明巍嚇得夠嗆，看慣了鐘明巍的暖和刻薄，這時候對著暴怒的鐘明巍，阿醜話都說倒黴索了，“你你你睡覺不能冇有寢衣啊……”

“是，我生火，”鐘明巍忍不住抿唇笑了，一邊從被窩裡取出被焐得暖烘烘的絨褲遞給阿醜，“快穿上，彆冷著了。”

“那你給我買這個做甚麼？！”鐘明巍驀地坐了起來，伸手抓著身上的那件新上身的絲綢寢衣，跟阿醜瞪眼，“你捨不得買阿膠買燕窩，倒是捨得扯五尺的絲綢給我做寢衣？！”

“我不是不買，真的不是捨不得……”阿醜又急又慫，從前麵去抱鐘明巍，但是抱了幾次都被鐘明巍給推開了，阿醜急得都要哭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了，“是的，我就是捨不得，我繡那麼久的繡活兒，就夠買二兩阿膠，那麼貴，我如何就能捨得了？”

“又不出門，哪兒就要穿絨褲了？屋裡還這麼和緩。”阿醜嘟囔著，不肯意穿那條絨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