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醜承諾著,一邊把手從鐘明巍的腋下抽了出來,然後謹慎翼翼地扶著鐘明巍進了房。
這輩子,他那裡另有機遇回京呢?即便有,他也斷斷不會回,京師再繁華再繁華,又有甚麼好的?寧古塔再蕭瑟再窘蹙,但是在他眼裡哪兒哪兒都是好的。
“曉得啊,”趙貴妃您了口茶,一邊慢條斯理道,“太子雖被廢黜,可到底還是太後的大皇孫,太跋文掛也是情有可原,何況這眼看著就是年下了,太後朝寧古塔送些子衣食銀錢疇昔也是應當,這事兒連你父皇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又生哪門子的氣?”
延禧宮。
“送人?”趙貴妃一頓,放下了手裡的茶盞,蹙著眉看向鐘明崢,“太後朝寧古塔送甚麼人疇昔了?”
“今後甚麼?”阿醜仰著頭問。
“既然那麼眼饞,如何不也疇昔一塊兒滑呢?”鐘明巍問。
“成,許你先去玩半個時候再去上書房,”趙貴妃冇工夫跟小兒子計算,“記著隻能玩半個時候!”
……
“母妃,這時候去上書房還太早,先生一準兒冇到呢。”鐘明嶸有點兒不大樂意,眼睛不住地去瞄桌上的一把小木劍。
把鐘明巍扶到炕上以後,阿醜忙得去燒了一鍋的大棗茶,好給兩人驅寒。
嘉盛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
對著麵前那碗披髮著棗香、橙紅的茶,鐘明巍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一口氣都給喝完,”一杯熱乎乎的大棗茶送到了鐘明巍的麵前,隨之而來的還是那丫頭虛張陣容的威脅,“趁熱喝,一滴都不準剩,不然看我不狠狠揍你!”
京師。
鐘明巍坐在炕上,看著阿醜敏捷地生火煮茶,嘴角微微地上翹,顯出一個和順的弧度來。
“兒子不能不氣,”鐘明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拉了個凳子坐在了趙貴妃的麵前,一邊沉聲跟趙貴妃道,“母妃,太後昨兒又讓人去寧古塔了,這事兒您曉得的吧?”
“今後……”鐘明巍脫口而出,但是才說出了兩個字,他又驀地閉上了嘴。
“母妃,您曉得了嗎?”鐘明崢甫一進了暖閣,就是一臉的壓抑不住的氣憤,“父皇他如何能如許?!”
趙貴妃和四皇子鐘明嶸正在暖閣頂用早膳的時候,就聽著貼身宮女出去稟報,說是三皇子來了,趙貴妃甚是驚奇,算著時候,早朝這才方纔結束,鐘明崢這就巴巴地過來,這大天白日的竟也不想著避人耳目,可見必然是出了甚麼大事兒,當下趙貴妃忙得放下了碗筷,一邊催促鐘明嶸去上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