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佟嬤嬤卻有些不放心，低聲道：“老奴有些擔憂，這夜長夢多，萬一郡主竄改主張，不隨您一塊歸去了，這……”

雪香閣合適賞雪，但處於玉衡殿偏殿西側，距她的寢殿有些遠，常日裡少有人在那邊走動，她也不常去。

半晌後，崔飛飛和柳璿璣從九曲迴廊那頭走來。

“你這裡閒人可真很多，你家那位夫人帶那麼多雙眼睛來盯著你，瞧你這香殿都成甚麼模樣了，你也真忍得住。”柳璿璣一邊走進崔飛飛的寢屋，一邊連諷帶刺隧道，“能孝敬成你如許，可不輕易！”

這話，彷彿多少有點看輕她的意義，崔飛飛頓了頓，半晌後點頭：“你多慮了，我也是香殿的大香師。”

崔飛飛愣了一下：“崔家出甚麼事了？”

“能有甚麼體例，她這性子，也隻能我推著她走。”清耀夫人無法道，“她做不了決定，我替她做便是。”

“並非是質疑你的誠意，崔家繁華繁華都不缺，事事安穩平順時，你很輕易做出挑選。”安嵐看著崔飛飛道，“但現在，崔家出事了，眼下不消你回到清河，我估計路上時清耀夫人就會都奉告你，到時你會晤臨是挑選幫扶崔家，還是挑選香殿。”

雪香閣的門口放著兩個三足香爐，精銅燒製，上刻有鸞鳥，日日捲菸不斷。安嵐剛踏下台階，忽見那兩香爐上細若遊絲的白煙驀地化作濃霧，蒸騰翻滾，隨即霞光迸發，四周的氛圍彷彿水波般盪開，一對鸞鳥從爐身上飛出，紅色，五彩，雞形，雀翎，鳳尾，鳴音清越低垂！

柳璿璣微微挑眉，唇邊勾起一抹笑，然後站起家，也不睬她們，慢悠悠地在這雪香閣內四周觀光。

崔飛飛走到安嵐跟前，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些甚麼好，她們雖都是長香殿的大香師，並且都住在大雁山上，但常日裡很少見麵。自出了天下無香的事至今，她們這才第一次麵劈麵。

安嵐站在台階上，看著那對鳳凰飛向半空後，俄然回顧，富麗的鳳尾劃過道道五彩霞光，鳳目如電，氣勢洶洶地朝她衝來，非請而入者，視為擅闖！鳳凰是瑞獸，不會殺人，但能夠傷人，更首要的是，能將人困住。

安嵐道：“傳聞你就要回清河了。”

最後，還是安嵐先開口：“打攪了。”

天上雪花還是，安嵐收回擊，漸漸走下台階，回身，站在雪香閣的屋簷下，看著一片沉寂的六合。

下午，崔飛飛算著清耀夫人該起來了，想去看看，隻是才走出寢殿，就看到柳璿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