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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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嵐放動手裡的穗子,要去拿中間的茶盞:“你想好如何將他送疇昔了?”
天樞殿的人抓他,是為問清楚川連給安先生種下那隻香蠱的短長,而安先生把他送去天下無香,倒是為了鹿源不再受製於人。
安嵐在臨窗大炕那坐下時,藍靛從外走了出去,看到安嵐靠著大引枕倚坐在榻上,揹著光,房間裡光芒又有些暗,一時看不出她的神采如何,便大步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安嵐麵前,聲音低了幾分:“先生可還好?”
他的聲音很安靜,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卻又飽含了千言萬語。
“他曉得我不肯說的,問了也無用,除非殺了我,更何況有胡蠱師,他會更情願問胡蠱師。”
很久,安嵐才道:“我會把你送去天下無香,你若能從那邊出來,再與我談前提。”
老蠱師出去後,安嵐看著香爐內嫋嫋升起的輕煙,深思半晌,開口道:“藍靛可還在?”
安嵐瞥了他一眼,端倪淡然:“你覺得我真會很在乎香蠱。”
藍靛驚奇,抬起眼,卻見安嵐麵上神采還是淡淡,幾根手指來回挑著玉佩上的流蘇,那行動不大,但給人一種輕巧而美好的感受,屋內暖香清幽,一派溫緩,她方纔微微懸起的那顆心,冇出處地,就安設下去。
鹿源即上前親手端起那杯茶送到安嵐跟前:“部屬隻需送歸去便可,餘的無需多說。”
安嵐道:“關於那隻香蠱,你曉得的一定有我多。”
老蠱師默了一會,低低地笑了:“安先生果然……不簡樸!不過,能這般乾脆就把老朽送疇昔,您還真是極看重那小子。”
安嵐道:“不消,你本日就回香殿,然後替我去玉衡殿一趟。”
藍靛神采凝重,半跪下去:“查清楚了,是二堂的一名女婢,叫雨燕,一年前被遴派到天樞殿,她此次也隨先生入住白園,部屬瀆職,請先生懲罰。”
藍靛微怔,但還是頓時應下,隻是同時模糊有些擔憂,先生俄然增加人手,是為以防萬一,還是……身子當真不好了?想到這,她心頭驀地一驚,倘若先生真是身子有恙,南疆和道門那邊萬一曉得……
安嵐看了她一眼:“冇錯。”
安嵐看著他:“你當真不怕死?”
安嵐麵色如常,隻是眼瞼微垂,漸漸放動手裡的香匙,往旁表示了一下,藏在暗影裡的侍女遂走出來,朝老蠱師做了個往外請的手勢。她表示得太冷酷了,老蠱師倒拿不定她究竟是曉得還是不曉得,不過他也不在乎,回身前又道了一句:“安先生,謹慎你身邊的人,現在最不但願您出事的人,是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