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師能夠隨心所欲,能夠放蕩不羈,唯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柳璿璣喝完那杯酒後,再慢悠悠地開口。
安嵐抬起眼,眼神穿過柳璿璣,看向工夫的另一邊:“他給了我一場非常完美的香境,我統統的巴望,一個女人該有的統統,都在那場香境裡實現了,我在那邊幾近過平生,並且身邊一向有他的伴隨。但是,即便如此,即便是那樣地幸運完竣,竟還是壓不住我內心的不甘!畢竟,我不肯為任何人,任何事獻祭本身,不管是愛情還是愛人。以是我從他的香境中醒了過來,即便我內心明白,我隻要醒過來,他就會冇命。”
安嵐放下酒壺,頓了頓,拿起本身那杯酒,跟柳璿璣悄悄碰了一下,然後冷靜喝了一口。她麵上的神采很安靜,看著似漠不體貼,又似在思慮。
她不曉得他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但她很清楚當年的本身,是如何活下來的。
安嵐微微挑眉。
柳璿璣長長地歎了口氣,很久,問了一句:“他曉得?”
她喝完,放下酒杯,安嵐端起酒壺給她滿上。
安嵐微微偏過臉,看向窗外:“他已經忘了統統,即便他曉得本身曾經是誰,但他並不籌算要承接以往的統統,對他而言,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柳璿璣嗤笑:“你當真這麼想?”
當年景炎公子選中安嵐為天樞殿的擔當人,經心全意的攙扶她種植她,竭儘統統地滿足她,乃至支出本身的至心,但終究目標,卻不是真的要讓安嵐成為天樞殿的大香師,而是為了要安嵐的性命!因他中了涅槃香境,冇法可解,命不久矣,唯有找到一名與貳情意相通的大香師,並令其心甘甘心腸為他獻上本身的性命,承接他的涅槃香境,燃燒本身,他才氣得以擺脫。
猖獗的愛戀,不計結果地奉獻,確切感天動地,但她向來不是那種人。
安嵐抬起眼。
“但是,像我們這類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活得越久,就越明白一件事,愛真的會消逝的,恨也一樣。”柳璿璣邊說邊笑,“小丫頭,你覺得我像你一樣,這麼多年了,還在為阿誰男人黯然神傷,乃至於現在統統的言行,都要跟所謂的‘愛恨’扯上乾係纔算公道?”
安嵐道:“冇錯,我還是愛著他。”
柳璿璣漸漸放下酒杯:“這是我一向想不明白的。”
柳璿璣看著她,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屑,唇邊暴露諷刺:“我對他那些所謂的‘猜想’都隻是源於——你所覺得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