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燭光,精美的炭籠,柔嫩的靠墊,以及車輪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音,這統統都那麼實在,那麼暖和。
白焰不語,半晌後,遂見那些光片又聚成幾片模糊可見的氣象,但卻還是某個場景的一角。和方纔分歧,再不是那樣歡樂幸運的氣象,而是透著一股可駭的氣味。
白焰寂靜一會,悄悄籲了口氣,然後纔看向安嵐:“這就是安先方纔在景府驪園所看到的統統。”
白焰道:“他承認也冇用,看不到又摸不著的東西,又何來證據。”
“快擦……”
長安城離大雁山有段間隔,加上是夜裡行車,需求的時候會更長些。
一種看不到的傷害猛地襲來,似從陰地裡鑽出的怪物,黏稠,貪婪,凶悍!那感受侵入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白焰瞳孔猛地一縮,握緊安嵐的手,卻就在這時,他們回到了車廂內。
安嵐微微點頭,垂下眼深思時,看到本身的手還被他緊抓著,便悄悄動了脫手腕。白焰亦往下看了一眼,鬆開手,就見那如雪的皓腕已紅了。
“不像。”安嵐點頭,隨後又有些遊移,“不是很肯定。”
白焰卻問:“既然大香師的香境殺人如此輕易,為何要有出嫁那一段?”
她還在他身邊,還是握著他的手。
車伕駕駛得很謹慎,但是車廂還是有些搖擺,她便稍稍側過身,靠在他肩上。白焰垂下眼,隻見她腦袋微微動了動,纖細的手從大氅裡探出,輕車熟路地摸到他的手,再悄悄挽住。
安嵐點頭:“我冇有進屋細看。”
被扯破的嫁衣,落了滿地的珠寶金飾,滂湃的大雨,斬下的巨斧,另有順著雨水堆積成河的鮮血。
他看著她的行動,微微挑眉。
安嵐點頭,冇有說話,似在等著甚麼事情般。
白焰即緊握住她的手,隻是隨即麵前的昏暗淡去,視野逐步清楚,他來到了一個種滿梅樹的陌生院子,此時太陽已落山,園燈還未亮起,四周的統統都被覆蓋在一層薄薄的夜幕中。
他正深思的時候,馬車俄然晃了一下,她挽住他胳膊的手悄悄往下一滑,遂握住他的手掌,他正要反握住她的手,讓她往裡坐些,彆顛了下去。
“閉嘴!”瓜子臉丫環忙低嗬,“少說話多做事!”
“這都第八天了。”圓臉丫環謹慎翼翼將棉巾浸在水裡,擰乾,遞給瓜子臉的丫環,纏著聲道,“郡主如何還跟……”
白焰深思很久:“如果香境裡的血,是郡主的,那麼郡主就是死在了香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