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銅鑼俄然連響九聲,聲波震裂祭壇穹頂。七具柏木棺破土而出,棺蓋上的《鎮煞經》逆轉為《招魂咒》。陳老九的殘魂尖笑刺耳:"你覺得破的是血誓?不過是鄭聖爺的幌子!真正的鎮海印在..."
山顛傳來晨鐘,混著某種陳腐漁謠的殘調。阿玄的聲音最後一次在風中響起:"鄭和船隊帶的底子不是珍寶...是前朝末代天子的鎮國煞器..."
第一縷晨光刺上天宮時,陳老九的殘魂隨泡沫消逝。我攥著化為齏粉的鎮海印,瞥見祭壇裂縫中升起塊殘碑,碑文恰是父親筆跡:"煞非天成,實由貪起。後代子孫當服膺,甲子重劫不在海..."
卯時潮流俄然灌上天宮,鹹澀中浮起二十八具豎棺。每具棺蓋的窺孔後都有雙星芒閃動的眼睛,當我看清那些瞳孔中的倒影時,渾身血液幾近凝固——每個棺中人都長著我的麵孔,隻是春秋從垂髫到耄耋各不不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