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硬控了幾秒,在這個期間耳濡目染的男女大防,讓他下認識想要將沈綰梨推開,但是,當對上少女那通紅的雙眼和泛紅的鼻尖時,伸出去的手倒是停頓住了。
這時,他身邊呈現了一黑一白兩個頭戴高帽的鬼差,恰是官方傳說中的吵嘴無常。
這就是宿世將她從城牆懸屍中挽救,帶她歸隱山林,授她琴書,予她仙緣的師父!
少年看到她雙眼都是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他本不該讓她絕望的,但還是搖了點頭,說:“女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師父。”
少年向來安閒冷酷的眼中,似也掀起波瀾。
沈綰梨感受獲得他身上體溫逐步上升,滿臉淚花地點了點頭,這才緩緩鬆開了他。
另有一口氣!
她在救他,寧肯油儘燈枯,耗損元神也要讓他起死複生。
但是,白衣少年倒是垂眸看了眼涼亭中正在吃力搶救他的陌生少女。
春日薄寒,風也料峭,少女春衫輕浮已被盜汗浸濕,本來明豔瑰麗燦若朝霞的小臉,現在慘白如冷玉,衰弱得像是風中折柳。
沈綰梨抹掉眼淚,“方纔是我衝犯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他下認識伸手覆上心口。是剛纔中劍的處所還在痛嗎?
一種名為“心軟”的情感在貳心底無根滋長。
白衣少年微微沉默:“……我感謝你們啊。”
沈綰梨懷裡抱著的綵鳳鳴岐七絃琴倏然落地,現在大腦一片空缺。
那刺客的技藝倒像是世家豢養的死士。
不過冇乾係,這輩子,換她來保護師父!
也不曉得要殺師父的是何人。
一滴晶瑩淚落下,滴落在少年慘白如玉的臉頰上。
她覺得像師父那樣的神仙,應當能窺見前塵舊事,一如宿世那般喊她“初初”。
沈綰梨現在渾身踏實有力,但卻始終源源不竭地朝著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運送靈力。
在來到這個天下之前,他就是個脆皮大門生,在代表京大中文係插手學術峰會的途中,墜機死了。但冇想到,他竟然胎穿到了個架空的朝代,還是是個病秧子。
沈綰梨衝動得眼淚都飆出來了,緩慢盤腿打坐,將統統靈力往師父身上輸,護住他的心脈,試圖將他從鬼門關拉返來。
“公子身受重傷,雖保住了性命,但還需靜養。公子家住那邊,我送你回家吧?”
她手足無措地將師父扶起來,用靈力止住他身上汩汩直流的鮮血,伸手指探上他的頸動脈,發覺他另有一些餘暖和微小的脈搏。
難怪他一次兩次的都那麼輕易死,本來閻王都等著催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