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玠悄悄從小門出府後,就直奔南煙館。
若非親眼所見,沈暮玠也難以設想,這竟會是燕都城中大家皆誇獎端莊守禮的瀏陽郡主蕭胭。
夜過半夜,行人漸少,但燕都城中的紙醉金迷繁華地才花燈初上。
說到這,她不知想到了甚麼,聲音略帶遺憾。
老鴇笑容頓時樸拙了很多,她接過銀票數了數,揣兜裡,抬高聲音說:“二樓正東邊繪有海棠花的屋子。郡主徹夜已有人陪了,但公子好邊幅,如果和順些,想必也不難把郡主哄歸去,可千萬彆攪了郡主雅興,我們可擔待不起。”
房間生機生香,床上紅紗浮動,模糊可見人影。
他敲了拍門,內裡無人迴應,但叫喊聲不斷,反而更加昂揚了起來。
沈暮玠整小我彷彿石化在原地,都將近裂開了。
沈暮玠:“冇想到郡主是這麼想的,那常日裡郡主的端莊守禮都是……”
少年抬眸,輕聲說:“郡主,退掉襄平侯府的婚事於我們百害無一利。”
樓內絲竹流響,舞低楊柳樓心月,歌儘桃花扇底風。
但眼下,他顧不上清算這老鴇,快步就朝二樓跑去。
沈暮玠被她身上的脂粉味嗆得後退半步,“不見。我問你,瀏陽郡主在哪?”
隔著門,房內傳來了貓叫般的聲音。
他本來隻是想用銀票詐一詐那老鴇,想著問不出來就算了,可冇想到竟然還真詐出來了。
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郎也從床高低來,跪在一旁。
南風館老鴇一見沈暮玠的穿著打扮,便知他非富即貴,當即揚起臉扭著腰走來,笑得奉承:“高朋要找哪位公子作陪?我們南風館新來了位柳葉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謂絕色,高朋可要一見?”
沈暮玠從未碰到過如此離經叛道的女子,甩了甩袖,回身道:“不必了。煩請郡主稟明太後,退掉這門婚事,相互保全些顏麵。”
隨後她又像是裝夠了似的,挪開手掌,肆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她隻穿了裡衣,但行動精乾,不像是煙花女子,跪在地上的姿式也身子板正挺直。
蕭胭黛眉微挑,笑得花枝亂顫,聲音卻忽地冷了下來,“沈暮玠,彆不識汲引。我乃宗室貴女,忠烈王府活著獨一的子嗣,你不過是臣子之子,一介白身,先君臣後伉儷,難不成還要我為你守身如玉?還是說,隻許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便不準本郡主偶爾拈花惹草?”
“啊?你連個通房都冇有啊?”
“熱誠?”
她又輕捏了下地上女子的下巴,笑道:“還是鸝兒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