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貞迷惑的問:“有何難事?”
“你的嫁奩又與我說甚?”孟豫章點頭笑道,“我正千頭萬緒哩,你休拿那點子事煩我。”
林貞仿若被一道雷劈中!“混蛋!早知是他,我壓箱底的卷軸就不該那麼貴買來!”說完林貞就悔怨了,一時打動!!啊啊啊啊她的形象啊!!
本朝縣令上任多為夏秋之際解纜,到了地頭恰是秋收結束,以免新官上任交代之時誤了稅收大事。林貞一行人從京杭大運河換海運,雖路途悠遠,倒也便利,又剛好避開了盛暑,留待來歲漸漸適應,挺好。
孟豫章看林貞的神采便知不必多解釋,隻歎道:“是師父。”
孟豫章又沉默了好久,才問林貞:“你可知春意鬚生?”
“啊?”
孟豫章點頭道:“非常,表姐待你好,你也要惦著她纔是。我花的還更多些。”
千裡仕進為的吃穿,便是孟豫章一個芝麻小官,諸大佬也懶怠與財帛過不去,孟豫章還在路途中,佈政使司並知府已心中稀有。待孟豫章棄舟登岸,早有縣丞主簿等人在船埠等待。彼時乃鐵打的主簿流水的縣令,縣丞主簿等都乃本地人,雖為廣州統領不至於偏僻之地一樣勢大乃至挾製縣官,卻也不好慢待。
孟豫章都結巴了:“你、你、你怎、怎底一點都不在乎!?”
“財帛命數,本就是上天所賜,拋了也就拋了。留與兒孫幾令媛銀,便是冇甚本領也衣食無憂。留的多了反倒敗家。又有,哪有大富千秋萬代的家屬呢?端莊王謝望族,全天下掰著指頭數也就那麼幾家。依我說,好好清算一處好祭田,保兒孫有翻身之本就罷了。丹旭那處我也是如是說。”說到此處,林貞又道,“是了,另有件事要同你說來。”
“廣寧的屋子鋪子,皆在我名下。唯有都城那處小宅、出租與舉子的那套院子並一些金銀在媽媽那邊。我想著丹旭既是我弟弟,也須得分出一些與他。不然那點子,可不敷祭田的。”
孟豫章內心再慌,也不敢帶到麵上來嚇著林貞,岔開話題道:“我在前頭聽到有人送了函件來,但是媽媽打發人送來的?”
兩廂廝見,唯有捕頭姓陳,乃番禺大姓,餘者皆名不見經傳,孟豫章先鬆了口氣。一行人親熱的好似故交普通,喜笑宴宴的聯袂一齊至縣衙,與將調走的前知縣見禮。這位知縣乃平調,不悲不喜,官樣酬酢了幾句便罷。因未交代明淨,孟豫章還須得先在驛站安設。諸人早聞得林貞有孕,皆簡練處置,不過半日便得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