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林俊賠笑道:“現在天寒,鋪子不得完工,工匠借回家過年。移交併不好談――總不至於給國丈一個空殼子,那是我不刻薄了。那邊采礦、那邊磨邊、那邊運輸都是講究。總要等開春纔好說話。國丈且賞光吃杯水酒,今後再談,如何?”
壽寧伯夫人怒道:“那你去想體例!不然本年我便和媳婦們背上那妒忌名聲,把你們爺幾個的姬妾十足發賣,既得了錢還省嚼用!”
見麵酬酢後,壽寧伯張口就來:“林千戶也賺夠了,不如賣與我家吧。”
叮嚀結束,才換了衣裳,到陳批示使家裡來。
林俊道:“裡頭有宣寧侯家的本錢,我不好單獨做主。伯爺且說多少銀子買,我好令人上京稟告一番。”
壽寧伯嗤笑:“承平公一家廢料,鳥他何為。宣寧侯還敢跟老子硬杠不成?他乾兒子也賺的夠多了,竟是日進鬥金,早該輪到彆人納福了。莫不是天下隻許他家發財?你休做娘們樣,抄上傢夥,唬的他交出世意,宣寧侯本事我何?家裡通隻要幾百銀子,你們不過,老子還要過!孩兒們,走!”
林俊叫氣笑了:“便是官買雲母且未曾有過賒賬,全部鋪子如何賒得?”
既然聖上的嫡兄能死絕了,誰知現在的景象?皇後且冇三五個嫡子死哩,通一個寶貝,再不護著,連壽寧伯家都萬劫不複。休說太子的小行動,便是正兒八經的打賞東宮屬官,都要很多錢。這錢還不敢問聖上要,還不但得孃家填上?太子又小,竟日跟在聖上身邊,連個走門路的銀子都收不到,真是苦煞人也!皇後一係隻得苦哈哈的等著太子長大,纔好財路滾滾。
這廂正磨牙,那三公子惱了!壽寧伯家的三公子乃都城第一紈絝,仗著是太子表兄,橫行霸道。乾脆本領小,未曾弄出甚大事來,都城的人懶怠理他,誰料他自發得得了意,隻當世人不敢惹他,更加胡作非為。世子又刻薄些,常在背麵跟著賠錢。年前還在都城縱馬,踩傷了進城買年貨的農夫,督察員正待參他,又要過年,萬臣朝賀,恐傷儲君顏麵方擱下了。
常言道,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林家金銀滿倉,與林家相乾的人家也喜笑容顏,不相乾的卻不大歡暢了。
壽寧伯壓根不睬他,隻道:“你便去請林千戶來吧。”
壽寧伯有銀子還乾這搶錢的買賣?他推測林俊要搬出宣寧侯來,嘲笑道:“我來時已同他說了,你儘管交予我,他並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