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你真害臊,叫甚夫人?你既是他門徒,叫我師母便得,何必那等陌生?”
公然孟豫章麵帶憐憫,這把年紀,還未有後代,怪道脾氣分歧凡人。
“你熟諳?”
“……”
魏娘子問道:“哥兒但是嫌我煩了?”
魏文明一挑眉:“你會畫畫兒?我瞧瞧。”
孟豫章想起方纔魏文明背後裡說娘子的話,兩廂對比,不由莞爾:“聽夫人的。”
魏文明見孟豫章冷著張臉,笑道:“小娃娃還活力了!”
正說著,魏娘子端著糕點走出去,看到粉雕玉琢的孟豫章,喜的滿麵堆笑,一疊聲問:“哥兒誰家的?哥兒多大了?哥兒敬愛吃玫瑰餅兒?到我們家彆客氣,儘管吃了晚餐再走。入夜了叫他送你歸去便是!”
魏文明道:“措告彆說半截兒呀!”
孟豫章內心歡樂,隻不好表示出來,倒羞的紅了臉兒。
魏文明嗤笑:“和順文靜會騎射?下回哄人前後得搭上,不然叫人說破了可丟臉。”
年初二,半子拜見老丈人的日子。若不是非常混賬,便是伉儷不甚敦睦,另有個家教管著哩,總不好叫人說家風不好。是以茶肆冷冷僻清無人來往,難為掌櫃竟開了門。正因如此,孟豫章也暗自稱奇,莫非禦史便不消擺嶽父不成?
孟豫章嘲笑:“你放心,我不是那等犯口舌之人。那日的事若與彆人說一個字,管叫天打雷劈!”
“十足函件兒,她在廣寧。”
孟豫章被拉到魏家,纔來得及與魏娘子打聲號召,便被摁在書房作畫。若說作畫,孟豫章實在有些資質。從未有先生端莊教過,憑著臨著些好畫,竟也悟出點門道。又因邇來常與林貞通訊,經常附些畫作,二人也常會商,一副梅花適意竟然有些意義。
孟豫章臉更紅了。
魏文明聽他誓詞,倒是一愣,隨即笑道:“無事,便是說了,誰肯信來?我若說你誹謗,倒是十個有九個要信!”
“……”
孔耀輝內心顧恤外孫不得個好父親,前程迷茫。不想竟入了魏文明的眼!喜不自勝,如何捨得回絕?魏文來歲少有為,乃與他同科做的探花。當年打馬遊街,說不儘的清俊風雅、風騷不羈,哪個不讚個好字?常日裡想交且不能哩!孔耀輝巴不得,若不是讀書人的矜持,怕要喊出“阿彌陀佛”之語。孟豫章便叫魏文明硬生生的拖出了外祖家,尋得一個平靜的茶肆坐下。
孟豫章一聽此言,頃刻刮目相看!此人雖不端莊,卻對妻忠貞不二,又一副慈悲心腸,比那滿嘴仁義品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強多了。不由安撫道:“過幾年些許便有了。我嶽父也是老邁才……”忽想起小舅子早夭,說出來忒不吉利,忙閉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