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駱駝村口，葉克難本不抱但願，那兩個刺客，絕非淺顯人，一旦溜了，就像溪流彙入大海，枯葉捲入叢林。不過，這番刺殺得逞，也算案情有了停頓——申明兩個刺客仍然活著，年青刺客臉上公然留了疤。並且，他們技藝仍然了得，竟然能追逐疾走的馬車，還能在棺材中忍耐一整夜，絕非常人。最要緊的是，他們的目標，必是秦北洋無疑。

肩傷未愈的老秦說：“我就是一個工匠，懂個屁啊？”

這是絕密行動，不能轟動處所百姓，統統勞力，全數由軍隊擔負。他們是北洋軍的精銳，前清稱標，民國稱團，本來是工兵軍隊，最善於構築堡壘與工事，裝備各種工程設備，乃至有台柴油發電機。

秦海關跪在雪地感激葉克難的拯救之恩。

“不錯，普天之下，能夠修建出跟前清一樣標準的皇陵的，唯有你們秦氏父子。”

一小時後，秦氏父子分開北京。他們被押送到保定府，跟軍隊騎馬進太行山，距西陵不過數十裡之遙。袁世凱擔憂公開興建陵墓，會引發天下言論反對，決定奧妙修陵，必須在人跡罕至的山區。但要尋覓龍脈，“點穴”肯定金井位置，現在已無皇家風海軍，前外務府大臣保舉秦海關可堪大任。

老秦拉上麵孔：“不錯，上回我已發明那邊有龍脈，何況又有靈石做原質料。加上處於深山老林，完整合適陵墓的要求。”

“秦北洋！”

秦氏父子你一句我一句，才把雪夜“屍變”，棺材裡飛出兩個刺客，一起疾走流亡的過程說清楚。老秦找到那匹累死的馬，說要給它挖墓安葬，是這匹馬救了他爺倆的命。

京西駱駝村外的雪地上，葉克難眺望枯黃蕭瑟的香山，太陽照在他的側臉上，也照在那對渾身是血的父子身上。

“我們另有挑選嗎？”

軍隊在此挖了口深井，作為洪憲天子陵墓的金井。

葉克難騎上一匹黑馬，往北都城的方向而去，一溜煙冇影了。

秦海關說的冇錯，兵士們已拿槍口對準他們了。

五色旗獵獵飄蕩，官道上來了一隊人馬，滿是荷槍實彈的北洋軍。兵士們拉開槍栓，蹲下來對準射擊。

“我不乾！”秦北洋還記得日曆，“明天是1916年1月2日，不是光緒十六年。”

遺留在殺人現場的凶器，還在差人廳的保險櫃裡——象牙柄的鋒利匕首，刻著彗星襲月的螺鈿裝潢。葉克難彆離請北京琉璃廠的刀劍師父、象牙雕鏤師父、螺鈿師父看過，都說這器物的做工相稱精美，但也難以判定出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