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深處，飛出一團晶瑩剔透的火球。遠看如燃燒的琉璃，扭轉著撞到入侵者身上，刹時將人渾身撲滅。那火焰貌似溫度極高，不消兩三秒鐘，也不必拉風箱助力，已把人體皮肉燒爛，剩下清楚可辨的白骨，緊接著燒成焦炭，地上隻剩一片灰燼罷了。那火球高低翻飛，彷彿被人精準操控，幾番輪轉，順次把兵士們燒化，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都隻一晃而過。

“傳聞是鬆柏。你看陵寢都會蒔植柏樹，就是這個事理。隔壁驪山腳下的秦始皇陵墓，也是充滿了鬆柏。”

又一個陶甕中，擺著撥浪鼓、不倒翁、小爐灶、六角風車、小花籃、小笊籬、鈴鐺、八卦盤、竹蛇、麵具、鷂子桄、小竹椅、點頭、長柄棒棰、陀螺球……

營長開了句打趣：“彆搞到最後，不是詐屍嚇人，而是戴防毒麵具的人把鬼嚇死了。”

地宮中擺著好多陶甕，塞滿朽爛的古書。唐朝剛發明雕版印刷術，應當還冇提高，書冊都是手抄的卷軸。另有好些書畫，不曉得有冇有王羲之的真跡？兵士們大多目不識丁，感覺這些破紙不值一文。

“嘿！都是俺們小時候的玩具呢！”

營長在中間催促：“彆磨蹭！快點把門翻開！”

舉著步槍的兵士，已嚇得雙腿一軟。就在他要顛仆時，阿誰怪物已從刺刀上跳下來，爬到他的頭上，一口咬下去。頃刻間，鮮血橫飛，幾近半個腦袋不見了。大師臉上都沾著血和腦漿，再看那怪物，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兵士的腦筋。

這是營長的眸子子裡，一輩子最後見到的事物，隨後倒地身亡。

這是小木從未見到過的。凡是墓室門上雕鏤軍人、菩薩、猛獸乃至雕花，但從未有人雕過鹿。莫非跟這白鹿原有乾係？麵前這對鹿與眾分歧，長著非常誇大的鹿角，幾近要刺破祥雲。

“你說――這墓裡會有鎮墓獸嗎？”

遠看恍若猛犬，渾身披髮金光，又像一頭幼年水牛。四條粗腿踩著青石地磚，竟未收回任何聲響，彷彿踏空飄浮而來。地宮中散落數隻馬燈，垂垂照亮怪物頭頂的一對犄角。不是簡樸的牛角，而是如樹枝般分了好幾個杈，更像鹿角。底下暴露一張不成描述的怪獸之臉。

兵士們交頭接耳起來：“你看另有這些小娃娃。”

“鎮墓獸？”營長搔搔腦袋，重新給手槍裡填上槍彈，“就是宅兆大門口的那些石頭？”

但更多怪物從水裡鑽出，並且都在他們的身後。小木高喊：“快點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