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封信很短,隻要兩個字:“速來”。祝青珩摸著那張信紙,內心的設法愈發清楚了。這兩人恐怕是在同謀甚麼東西。並且是從客歲纔開端有友情的。這般想著,又拆開第五封信。
“也好。”祝青珩點頭,將手劄放在一邊。喝了碗湯,拿起那遝信,發明隻要薄薄兩張了。
祝青珩冷靜點頭,又扣問侯府作息安排。正說著話,響起叩門聲,本來是淩侯爺身邊的丫環太康將一遝手劄送過來,笑道:“女人萬福。老爺叮嚀我將先前說好的幾封手劄送過來。”
淳鈞不知她在想甚麼,見她呆楞案前,執手劄的手仍顫抖,還道是瞥見父親生前的手劄悲傷過分了。端來湯水道:“女人,女人,”見祝青珩轉頭看她,仍神情怔愣,淳鈞持續道,“我們先喝點湯再看吧,一會兒湯就涼了。”
祝青珩忙伸謝,讓淳鈞、燕支接過手,又問太康道:“不曉得侯爺明日甚麼時候得閒?我想問問我爹的事。”
此事非用心瞞賢弟,因其牽涉甚廣,愚兄不能明言,望賢弟諒解。現已知三顆莊珠流往各地,魔門、閻門都已插手,好一通金蟬脫殼。聞門派長輩曾與此人有一麵之緣,隔日為兄即歸雲機門扣問究竟。
愚兄掃席待賢弟七月之行。
祝青珩道:“那便費事姐姐了。”
祝溪岩十月十二日草草
奉孝賢弟如晤:
隔日愚兄前去深山瘴氣中,見巨蟒雖多,卻不見騰蛇,更無金珠。甚憾。
太康笑道:“我這小丫頭哪曉得侯爺的籌算。不過這幾日夫人不適,侯爺下午多數是在府裡的。明日女人打發個丫頭過來問問。”
賢弟所言甚是。愚兄少年時亦曾遊過溟海,溟海之大,不知其幾千萬裡也。愚兄雖在溟海五六年,不敢稱見溟海全貌。提及溟海,愚兄先年曾聞一趣談。說是數千年前有一兄弟誤入流荒之地,兄長為流沙吞噬,半日隻餘一白骨耳。其弟跪地長泣,忽一少年現身,唱道:“此月非彼月,紅日不奪輝。水晶宮白芒潭,存亡人肉白骨。”歌罷,人不見。弟抱兄長骸骨尋水晶宮,逾數日,見一宮殿在月下熠熠生輝,方知是水晶宮也。不敢進,繞其一圈,下見小潭,水尤清洌,潭邊白芒草整齊披拂。拋兄長骸骨入潭,白骨漂於水上不沉,弟倦,倚石而眠。後為人拍醒,見其兄立於身前,笑曰:“何故睡於此?”音容笑容一如前。
愚兄來閩東已過半月,此處山多水清,兼佘族少女多情,猶喜唱山歌,正有詩雲“石崖覓芝叟,土風采茶歌”,實是療養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