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年承諾在宮中數年本來不但僅不曉得這深宮的忌諱,連施禮問安的端方都不懂啊?寶鵑,好好地教教年承諾見了本宮該如此施禮?”安陵容的嗓音的確美好,如黃鸝鳴唱,能羞得百鳥閉舌啞語。
現在樸重寒冬,刹時萬變,我年世蘭高處滑坡,高樓傾塌,半晌間成為這紫禁城的囚奴一個,受儘後宮女子白眼鄙棄,連一個方纔冊封的朱紫也敢與我號令對抗,是嗬!現在的我,早不是當年不成一世的年世蘭,不過是皇上念及舊情不忍殛斃而留在宮中苟延殘喘輕易偷生的承諾?嬌縱放肆數年,與堂堂天下之母皇後對抗的年世蘭再也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權無勢,無聖寵,無背景,乃至被全部後宮視為眼中刺的罪婦人年承諾,僅此罷了。
“安朱紫,您這是做甚麼?皇上但是明文下旨準我們小主居住翊坤宮的。”頌芝上前禁止,被我一手攔住,說得冇錯,瞥見這些東西隻會讓我想起昔日光榮,心中比較,暗自哀痛。
“好大的膽量,竟敢在宮內燃燒此等忌諱之物?”腳下炭爐被一腳踢翻,昂首看去,恰是因一副好嗓音而被皇上寵冠後宮的安陵容,“看來,年承諾還是很知禮的,見了本宮還曉得跪著驅逐,快快免禮,寶鵑,攙起來!”
“罷了,年承諾曾經是高高在上的華貴妃娘娘,一貫都是彆人朝她施禮,除皇後以外誰受過她的禮?本宮福薄,也接受不住,如果太強求,隻怕彆人會說本宮落井下石,打落水狗呢?本宮一貫溫婉小巧,和順知禮,可不能揹負這個名兒。來人哪?把這翊坤宮的陳列都給本宮搬走,免得在此處礙著年承諾的眼,老是想起過往光榮,不甚心傷,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