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線團滾落到門邊，線團過處留下一條蜿蜒的絨線，楚雲汐放動手裡的綢布，順著散開的線團，一起哈腰拾取。到門口處，在燈影下，目光與施佳珩相遇。

施佳珩吃晚餐，放空內心，任憑運氣的牽引，在大街上漫無目標地四周亂逛。他避開了朱雀大街的繁鬨，單獨往幽深僻靜處深行。他低著頭，在無人的街道上踢著步子，偶爾踏在一粒石子上，石子被他腳上的餘勁踢滾到遠處。石子撞擊石板的聲音如波紋般層層散開在空曠的大街上反響，扣中了他的心門，他像聞聲了佛祖的梵音似的，不自發地跟隨而去。

遠處傳來隆隆巨響，天空中灑下炊火的光輝，像一場場五彩的流星雨，如霞光般點亮了長安的夜空。跟從著煙花騰起與隕落的喧鬨聲浪，如潮流般時漲時落。

施佳珩點頭，起家轉疇昔。楚雲汐漸漸地靠近他的後背，她的頭隻能達到他的脖頸，她舉妙手臂，食指與拇指在他的肩頭來回瓜代。

楚雲汐大感不測，兩人是存亡之交，不涉男女之事。他本日之言是誠懇相求，但未免有失分寸。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踮著腳，把藐小的手指插進門縫裡，一邊排闥一邊用手調度速率，以防大門扇動的聲音太大吵醒了屋裡的人。她縮頭縮腦像做賊似的溜進清爽齋，躡手躡腳地走到軟榻前捂著嘴輕聲憨笑。

“是啊，長安城每年上元燈結都會煙花漫天，燈火光輝的。”施佳珩反剪雙手，立在楚雲汐身邊替她本身答覆道。

楚雲汐怔然回顧，癡鈍地一笑，些微失落地低聲點頭道：“不要吧，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

施佳珩如有所思的伸動手指來返來去地推著窗槅，悄悄地歪頭問道：“你想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