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汐早早地被鞭炮的轟響之聲喚醒，穿了一身男裝，到廚房裡熬了一鍋黏稠的漿糊，裁開新買的紅紙，羊毫蘸上金粉，不假思考地寫下一副春聯。她的字工緻娟秀比起林月沅的筆走龍蛇少了幾分豪宕，多了幾分高雅。她出門把春聯貼在大門上，踩著從鄰居家借來的竹梯子在大門的屋簷下的擺佈兩邊各掛了一個大紅燈籠。

楚雲汐稟氣衰弱，經不住響炮之聲，她膽怯地連連搖手道：“免了吧，我怕響，每次放炮我都躲得遠遠的，幼時還嚇得往我娘懷裡鑽呢。”

爆仗聲中一歲除，東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大年三十的淩晨，長安城裡鞭炮轟鳴，彩屑紛飛，大街之上，孩童們玩鬨的聲音加上爆仗的伴奏，震得地人耳膜亂跳。那沸反盈天的喧鬨，不似昔日般鬨得民氣煩意亂，在除夕的這一天，聲浪愈是熱切，歡樂的氛圍愈是濃烈。人總但願在舊年的最後一天無所顧忌地暢懷大笑。

四鄰響起鞭炮聲，施佳珩放下剛要舉起的酒杯，環顧兩人，收羅定見地問道：“唉，要不我們先放炮吧。”

她賊頭賊腦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臉上暴露希奇的神采，嘖嘖獎飾道：“雲汐，我們將來的三嫂太有福分了。三哥的廚藝堪比廚子啊。”

刺拉拉地板凳一聲響，林月沅紅裙一閃，頃刻落在院子裡。施佳珩好笑道：“再冇見過比她膽小的。”

她挽著楚雲汐的手，樂嗬嗬地叫道：“你這兩手的麵，是要做甚麼，我來幫手。”

楚雲汐縮著脖子，捂著耳朵，謹慎翼翼地走到他跟前，從衣兜裡取出一塊糖在他麵前晃了晃，孩子立即停止的抽泣，抓過她手裡的糖咧嘴高興地傻笑。男孩的母親循哭聲尋過來，見一陌生男人蹲在本身兒子身邊，兒子臉上掛著淚水，先入為主地覺得她不是好人，遂一把搶過兒子，一陣小跑地逃了。

一間小小的廚房擠不下三小我，林月沅把餃皮，餃餡端到主屋的餐桌上，安溫馨靜地坐著捏起了餃子；施佳珩把殺好的公雞，用熱水燙了，坐在廚房門口的台階上拔毛；楚雲汐把洗淨的蔬菜切成段，彆離放在瓷盤裡。

林月沅把一盤包好的餃子拿進廚房，跟著將楚雲汐炒好素菜端上桌子。廚房裡滿盈著紅燒雞塊的麻辣辛香，她趁空溜到灶台旁。施佳珩在一側手拿菜鏟純熟地翻炒著雞塊，高低翻飛行動彷彿舞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