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沅笑道:“他讓我轉告你,他怕拜彆傷悲,故而不辭而彆。你保重身材,照顧蕎姨。鴿子是送你的禮品,他前次路太長安,碰到了你二姐。你二姐非常思念你,還給你帶了東西。你孃舅知你姐妹情深,特地練習了幾隻白鴿留作你們通訊之用。”林月沅將椅子上一隻玄色包裹拿到桌上,推到她的麵前。
林日昇和楊邈也醉的不省人事,一個抬頭歪在椅子上,一個俯身趴在桌子上。楚雲汐笑笑開端清算桌上狼籍的杯碗。俄然一人從前麵大力地掐住她的手,她惶恐地轉頭,一股濃醇的酒氣撲到她的臉上,她捂了捂口鼻,悶聲道:“孃舅,你喝醉了。”
白驁甩袖恨聲道:“若他真變了個殘廢,還不如現在死了潔淨。”
林月沅隻掃了一眼,便專業地點評道:“你二姐的字清秀不足,勁力不敷,柔嫩有力,中看不頂用,繡花枕頭。”
林月沅側坐在窗台上,一隻腳蹬在窗框上,另一隻腳耷拉在窗邊,身子堵住了大半個窗子,太陽投下大把大金絲繡在她身上,把她襯托得金碧光輝。而她卻若無其事,落拓地偎著一隻潔白無瑕的鴿子,鴿子在窗邊蹦來跳去,圓溜溜烏黑的雙眼獵奇的打量著四周的天下。
林月沅不滿嘟囔:“這甚麼鬼天啊,太奇特了,蜀南從未冷成如許,邪門。”
林月沅把竹筒插到楚雲汐手裡,搓動手問道:“快看看,你二姐寫些甚麼?”
楚雲汐解開承擔,內裡著暴露兩個白瓷罐,翻開蓋子,是整整一罐子黃澄澄的梅子糖。她拈了一顆在嘴中,味道冗長而幽遠,彷彿隔世。不知是梅子糖變酸了還是她的心傷,眼淚如雪般簌簌的撲落,異化著清爽的草香,在陽光下一曬,立即閃現出褪了色的淚痕,好像一幅未著色平淡的山川畫,難過而哀傷。
林氏兄妹也震驚萬分,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林月沅跳下窗台,扶著她坐下,安撫道:“他知你會難過。故而讓我轉告你,他給你留了件禮品。”她一吹口哨,鴿子便飛到兩人麵前的桌子上,將頭插入翅膀下梳理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