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花辭_第十九章 天長地遠魂飛苦(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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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越多,楚雲汐的神采便越丟臉,她心中父親忠孝節義的偉岸幻影再次被實際戳破,酷寒的風將她心頭但願之火吹滅。即便她再不肯承認,阿誰溫厚慈愛的父親早已隨影象恍惚,現在的楚丞相是個剛鷙專斷的權臣,每天樂此不疲地與各路朝臣爭鬥,一邊欺瞞著體衰多病的帝王,一邊猖獗地壓榨著底層的百姓。她神思恍忽,走著走竟落下淚來。

王行和楚雲汐入城後目睹各種慘狀,肉痛難言。但是更令人憤恚的是產生瞭如此大災,處所官員並無賑災佈施,反而不聞不問,任由百姓橫屍街頭。

楚雲汐微抬眼眸,見他顛末一場打鬥,仍保持著清俊儒雅的儀態,顯是家教極好,不由很多了幾分賞識。她的唇角上揚的恰到好處,暴露了一個清美而婉約的淺笑。隻一個笑容便揭示出了王謝閨秀的溫婉之美。她眉間浮出淡淡的憂愁,將手中韁繩遞給王行。

隴州位於渭水邊上,今冬產生了雪災,沿街皆是凍死的百姓骸骨,冰雹如天降巨石普通損毀無數良田房屋,很多百姓流浪失所,家破人亡,遍野哀鴻,慘不忍睹。

晚間,兩人尋不到投宿的堆棧,隻獲得城中人家求宿,王行牽馬敲開了一戶農家,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駝背老夫,瘦黃乾癟的臉上,皺紋如刀刻普通,他神情疲勞麵龐淒惶,走路都有些不穩。他吃力地瞧了瞧站在門口的兩人,哆顫抖嗦的道:“兩位,有甚麼事嗎?”

不過那人也甚有骨氣,也不告饒,隻梗著脖子感喟道:“也罷,合該命如此,死了倒也潔淨,隻求懦夫一刀成果了我的性命,彆將我送官,省的扳連家中老孃。”

耿功無法嗟歎道:“如果世道安順,誰情願背井離鄉,做個山賊。”

王行謙善一笑道:“我不過轉述家父的話,我一個邊疆小兵對朝政哪敢有甚麼觀點。”

“自從丞相掌政後,這日子更加難過。”王行不由介麵道。

他卻抬頭大笑,連連擺手道:“豈敢豈敢,不過詞訟小吏罷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各懷苦衷,俄然她立足凝眸,欣然道:“這天下盜匪橫行、巨蠹各處,竟還不如五年前的風景。”

王行也知如當代道艱钜,惡吏橫行,官賊勾搭,貧苦農夫難覺得繼,食不充饑,落草為寇也是被迫,便動了些憐憫之心,收了槍,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扔給他道:“做山賊、佃農可惜了你這把好力量,莫不如去邊疆當兵吧,報效國度、奮勇殺敵,如果立了軍功,得了個一官半職,將來衣錦回籍,你娘也能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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