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週一片暗中,唯有她的眼睛閃閃發光。我看著她的眼睛,情不自禁隧道:“那你猜,我現在想獲得的是誰?”
我抱住她道:“你凍著了,還不是要我尋人去開方劑拿藥?到時候一傳聞是我拿藥,殿中、掖庭、內侍、太醫署那邊都了不得了,再一報到爺孃阿兄那邊去,這個派人來問兩句,阿誰又叮嚀一聲,尚膳那邊又要禁我的飯,再究查起來,傳聞是夜裡跑出來看鸚鵡看出的病症,隻怕這園子裡的鳥兒都要不利,你道是功德麼!不如不凍著的好。”她的身子真是出奇的軟啊,我見她又瘦又黑,還是常騎馬的,覺得她滿身都是肌肉呢,誰知抱起來也如許軟,並且還熱乎乎的,披髮著一股魚肉粥的香氣,提及來,那碗魚肉粥真是好吃,我平生吃過珍羞無數,卻任甚麼也比不上這簡樸的一碗粥,實在人很多時候所求的,也不過是這麼一碗簡簡樸單的粥。
夜已深了,四周人聲漸少,遠方偶有內侍執燈巡夜,一旦瞥見人影,便要湊到近前看一看。韋歡見有人近了,反手要推開我,我眸子一轉,對她笑道:“隨我來。”牽起她的手,一起從花叢裡跑出去,驚起一堆憩鳥。
這暖和竟令我鼻頭一酸,差點流下淚來。我忙吸了吸鼻子,道:“天冷,歸去罷。”將手從她手裡收回來,回身大步歸去。說來也怪,方纔我身後清楚跟了一大堆侍從,這會兒人全不見了,叫我想找個內侍脫衣服給韋歡也不成。
我哼了一聲,上前張大雙臂將她裹住。她嚇了一跳,忙就推我:“這是做甚麼?”
我聞聲門外有人輕聲扣問,屏息去聽,隻聽宋佛佑答道:“我們殿中冇人出去,你們必然是看錯了。”那人再說了甚麼,宋佛佑便提大聲音道:“我不管你是幾品,又是哪一處的部屬,這裡是長樂公主的寢殿,公主夙來淺眠,你們如許大執大擾的,驚了公主,誰擔得起?”
韋歡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異乎平常地暖,覆在我手上,彷彿是會武功的絕世妙手在傳導內力普通,將熱流自手背傳動手心,自手心又傳入民氣。
恰逢晚餐時節,尚膳送了飯菜來,我在外被李晟餵了一肚子的街邊點心,現在還冇甚麼胃口,便要命他們撤去,韋歡卻道:“曉得娘子不餓,特地叫人備的粥點,另有些野味,娘子罕用一碗,免得早晨餓了再吃,胃氣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