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躊躇半晌,方道:“阿歡,你剋日可聞聲宮裡有甚麼傳聞?”疇前小浪幾個常會將聽來的動靜漏給我,現在這些宮人都是新換的,我既不肯與她們靠近,她們也不敢與我閒談,是以雖身在宮中,卻比李睿的動靜還掉隊。
韋歡明白了我的意義,低聲道:“我日日同你在一處,她們一貫不大與我說這些話。不過我曉得阿元是經阿青娘子提攜才得入蓬萊觀的。留在都城的阿丁則是楊翁的同親。”
我似有所悟,下認識地將身邊的人看了一圈,對韋歡使個眼色,她便乖覺地跟我上前,並肩走出幾步,悄聲問道:“如何了?”
韋歡道:“她們又管不到你頭上,你當然不認得了。”
我瞪他道:“爺孃的事,我們做小輩的如何好探聽。天晚了,你快歸去,不要明日聖駕出發了你還冇起來。”
我愣住了腳步,昂首看著天空,星星也像是怕冷似的,有很多都冇出來,出來的那些也一顆一顆無精打采地掛著,耳畔聞聲的是吼怒的北風,口鼻裡呼吸的是冰冷的寒氣,獨一能使我感覺暖和的,就是掌內心握著的韋歡的手。
韋歡反問我道:“你冷?”說著便將本身的大氅伸開,將我裹出來,我邇來長高了一點點,比她卻還是矮,被她方纔好裹住,內心一陣的就隻是亂跳起來,扭扭捏捏地推她道:“我不冷,我是怕你冷。”想要從她懷裡鑽出來,韋歡卻抱著我,將下巴壓到我肩上,輕聲道:“我不冷,我陪著你。”
韋歡道:“東方…那該是甚麼星?”
我怔了一下,才問道:“阿青娘子是奉茶的那位麼?”
我故意要哄她高興,勸道:“出來就冇帶甚麼行李,叫她們隨便打疊打疊也就是了,哪還用得著你我去看呢?”
韋歡白我道:“我是這麼好欺負的人?”
相處半年,她的神情我已有些熟諳了,見這模樣,內心反倒一沉,待要問時,想起她方纔不肯同我說,便又忍住,挽著她的手笑道:“我帶你去個好處所。”
李睿道:“這也不是探聽,就是大師酒菜間提及,我不過量問一句。”說完還在那悶悶站著,並不就走。
我見他清楚是有事想說,便站著等他,誰知李睿踟躇半晌,張口時卻道:“我走了。”說著一頭便向外走,瞬息間就走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