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四娘便看我,我內心還惦記韋歡,抬眼看她,她倒是興趣頗高地望著張四娘,過未幾時,又去看那餘下的教坊中人。我記得她說在宮外並未曾有很多觀舞的機遇,倒不如叫這些人演給她看,便笑道:“若如此,倒勞煩十六娘了。”
我卻連這舞的名字也不知,剛要問她,張四娘倒笑道:“販子謔舞,不敷為公主掛齒。”
韋歡曉得我想明白了,嘴角一勾,道:“比起他送太子和冀王的,你這點東西算甚麼?宮外頭王公府裡用彩燭的多得是,不差你這裡。賢人還特地賜你紅線毯,不就是叫你配著用的意義麼?我用了一半,剩下一半,給你做嫁奩。”最後天外飛來一句,倒是拿我打起趣來。我恰是心中有些考慮的時候,聽她這話,如何聽都像有些酸味,拿眼把她一看,慢慢道:“我的嫁奩自有宮中承辦,不勞你操心,倒是你的嫁奩,說不定要從我這裡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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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群教坊娘子們聽了,便笑嘻嘻擁獨孤紹和張四娘扮裝,又向我的宮人討要男人衣冠,坐部伎取出很多鑼鼓等物,並雲板等,嘻嘻哈哈的非常熱烈。
我忙抱怨道:“那你如何不退歸去?”被她一看,才知本身又說傻話――太子是長兄,是半君,經驗弟弟,那是理所當然,我這做mm的退他的東西,不是擺瞭然不肯給兄長臉麼?
教坊中相互以兄弟相稱,她們的男人們被按女人稱為新婦、嫂等。
我順著她們暴露淺笑,頭一偏,叫人召了場邊侍立的堂候官來:“這到底是演的甚麼?”
她昂首時我見著眼熟,想是常在宮內服侍的,卻又記不得她到底演過多麼曲樂,便問:“你能為何舞?”
韋歡看了我一眼,等獨孤紹與張四娘下去褪妝,俄然問我:“二孃感覺這舞好麼?”
等張四娘到了場中,才見獨孤紹做醉酒之態,一搖一擺地出去。
這偏廳專為觀舞、宴樂而設,因我不大喜好熱烈,亦少宴請,是以陳列簡樸,我本還怕崔明德兩個見了嫌棄,誰知出來一看,但見表裡徹新,四壁上飾滿了龍、鳳、藻、龜之具,帳幔具用嶄新彩帛,光鮮明麗,地上亦新換了紅線毯,彩光熠熠――紅線毯產自宣州,光彩素淨不輸蜀錦、柔嫩順伏更甚絨氈,是極好的舞茵。隻因製作極費絲線,傳聞一丈毯需絲千兩,極耗物力,是以並不設為常貢,母親壽辰,外州貢了六匹,計不敷百丈,父敬愛好曲律,病時更是日日流連舞樂,卻也捨不得在百戲台鋪設如許高貴的毯子,但是本日一次便賜了我兩匹三十丈。我本來還想著是不是將這毯子拿出宮去賣了,換成官錢存在庫裡,冇想到韋歡辦事極是利落,早上賜下的紅線毯,現在已換成廳中舞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