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誠懇實隧道:“跟阿孃祭奠時見過紡績,不知稼穡。”
母親含混地笑了笑,半晌才向婉兒道:“既是兕子也感覺好,就準罷。”
我從婉兒學習雖是在偏殿,並未曾直接聽父親和母親提及前朝那些事,但是耳朵裡聽到的朝政卻也垂垂多了起來。父親的身子時好時壞,不常在前朝走動,便是出來,常常也是坐在前麵,等百官商討,再說“可”與“不成”罷了,他倒是常常過來看我,冷不丁地問我一句書,見我答不上來,便哈哈大笑,若我幸運答出來了,則厚加犒賞。偶然太子李睿出去,父親便會將他們也叫到近前,與我們三個提及之前的事——太子小時候特彆仁慈,有一次臣下遞交本年決死之人數,太子恰在父親之側,聞言不忍,牽著父親的衣袖說“其罪人者,意在令人改過,死則不能複活,是無改也,求陛下給這些人一次改過改過的機遇”,群臣皆稱太子仁善,獨魏叔璘說“罪人者非獨令人改過,亦在使先人戒之,故有過必罰,有功必賞”,固請父親依法將這些正法;李睿小時候特彆玩皮,常常跑到前朝來玩弄大臣;我小時候不喜好跟彆的孩子玩,自能站立時起便不喜讓父母以外的人抱持,有一次六歲的李睿想要抱我,卻被我打了一巴掌…普通這類說話說到最後,父親便總會感喟一聲,說“我老了,你們都年青,兄弟之間要相敬愛,不成為瑣事生吵嘴,二郎要多照顧弟妹,六郎和兕子也別隻顧著混鬨,多諒解你們阿兄一些”。
天一日更熱似一日。三月中便有連續有奏報說恐怕本年有災,到四月公然河南道、河北道都報了大旱,我見旱情顯了,擔憂太子要趁機上書請停建上陽宮,找了各種藉口去尋母親,希冀著從她那邊密查一點半點的動靜,母親似是發覺了我的動機,這一日本身叫人傳我疇昔,笑著問我:“你知稼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