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公主盯著他道：“他隻是父皇治下一小民，我是大唐公主，你與李家有恩仇，殺剮由便，但莫將無辜的人牽涉出去。”

謀反，行刺，是大唐律法裡最嚴峻的罪名，父皇的仁德有幾分是真她不曉得，但她曉得行刺必然不會被諒解，父皇的仁德表麵下，有著狼普通殘暴的性子。

結社率桀桀怪笑道：“昨日，趁你父皇移駕九成行宮之際，我叔侄領著四十多人殺進了行宮，我的侄子賀羅鶻值守行宮西門，他為我們放開了門禁，可惜擺佈領軍衛太強大了，四十多人全數♂，戰死，我們叔侄隻好臨時撤離……”

架在東陽脖子上的刀很穩，陽光透過樹葉的裂縫落在刀刃上，像碎掉的星光。

很久，水聲漸停，李素收回一聲舒坦的籲氣，抖了兩下，繫上褲子。

李素和東陽被反綁著雙手，為怕二人逃脫，結社率還將二人肩並肩綁在一起，四人一起摸索著在樹林裡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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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見機地回身，脖子上的刀俄然一緊。

李素神采慘白，扭頭看去，卻見東陽公主滿臉淚痕看著他，李素心中一緊，他冇想到被淩辱的竟然是她。

東陽很驚駭，從小到大固然不被父皇正視，但畢竟是金枝玉葉，從未被人用刀勒迫過。

李素心跳得很快，腦筋裡無數動機閃過，但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卻令他不敢轉動。

“你父皇究竟會不會寬恕我們，看來公主殿下明白了……”

“本來是個農戶……”結社率嘲笑，手中的刀高低垂起，便待劈下。

東陽公主說不出話了。

結社率哈哈大笑，賀羅鶻的神情泛上灰敗和一絲不易發覺的痛恨，痛恨的究竟是李世民，還是麵前這位裹挾他走上不歸路的親叔叔，唯他自知。

“不知。”

“放了我，我能夠當作冇這回事，乃至你們犯下的錯誤，我也能夠向父皇要告寬恕，父皇是以仁德治天下的聖明君王，他必然會寬恕你們的。”東陽公主語聲微顫，但神情仍舊很平靜。

結社率笑得很對勁，帶著與天下同歸於儘的猖獗。

每一個字都很清楚，肥胖小巧的身軀裡充滿著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