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一官頂家，一落皆落，譚慶年低頭回身，滄邁著臉，叫他歸去奉告其母姊，還囑兒子好生考學、不成懶惰。若不是龔致遠在旁扶了一把，譚一秋早已昏跪在知州府的石階上。

——知桐，你這不像是袖子冇斷的模樣啊……

方知桐從花廳用過早膳今後院走時，顛末溫彥之住處的窗外，見窗扉半掩，溫彥之合法真在桌案上畫著甚麼東西。他不由奇特，治水圖紙早就托付下去，莫非溫彥之又有新想？

這模樣把方知桐逗樂，他笑道：“嗯，那就算了罷。”說罷回身就要走。

溫彥之：“……”

溫彥之點頭：“我不甚懂采買，全賴龔兄與沈公子去幫我購置好了大抵的，待圖紙全畫好，便可完工排布。”

齊昱俄然就坐起來：“在那邊。”朕要看！

溫彥之考慮著開口：“譚父的事——”

——究竟是多大的事。

一邊方知桐望在眼裡，不由皺眉詢看溫彥之。

溫彥之改正他：“是必然得成。”他焦急坐在方知桐中間，“你說我那邊錯了，快講。”

進屋去落座，溫彥之關了門，這回記起來關窗。方知桐提溜著那幾張圖看了會兒，笑意染上眼角：“你做給皇上的？”

方知桐點點正中的紅圈，安靜道：“這是引線？你要他們一齊策動？”

——可朕總感覺這小子在欺君。齊昱微微眯起眼：“天氣不早，方知桐，你先歸去歇著罷。”

齊昱笑看著他安好的臉容，燭火昏黃，這一刻如同古絹上繡畫的美人圖，卻還多了絲繞鼻的香氣，約莫此後再過量年，亦能守在神思底處委宛。

“溫彥之。”齊昱看著帳頂懸著的一包繡鶴香囊，目光搖搖擺晃，俄然問道：“你是甚麼時候喜好上我的？”

一針見血，戳得溫彥之膝蓋略疼，隻強自平靜地點頭：“萬壽節將至。”

齊昱扭頭望他，挑眉笑道：“那你鄙人頭錄史的時候，有冇有偷偷畫我？”

溫彥之捂著腦門看他，訥訥道：“偷了又如何樣？”

“……你們方纔在何為？”齊昱笑著問。

溫彥之頓時低頭考慮這欺君之罪，是犯的好，還是不犯的好……

“在都城呢。”溫彥之好笑地睜眼看著他，“回京找給你看。”

溫彥之輕咳兩聲，透露天機：“……暗衛。”

這刹時的拆穿，叫溫彥之有些委曲地點頭。

他反應過來的那刻，發明本身已經狠狠捶起門來：“溫彥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