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昱這幾日已好像被摺子淹在了海裡,更兼府衙在查鄭知州的命案,沈遊方在跑吳氏的賬目,龔致遠在看常平倉貪墨,每日報到他跟前的事情層出不窮,他早就記不得甚麼生辰不生辰,此時還當是溫彥之為討他高興尋個話頭罷了,因而擺了擺手道:“箭道並非我誌願學就,不過是善於……不提也罷。”他笑睨了溫彥之一眼,抬高聲音道:“你要討我高興,早晨回屋洗潔淨,躺床上等我便――”
朕的摺子……
“好,齊昱,那一言為定。”
這一臉的頹廢神情叫溫彥之看在眼裡,感覺譚一秋這後生很有些興趣,又細想了譚一秋常日去處,竟有些瞭然地勾了勾唇角。可他複又在心底歎了口氣,隻因想見了疇昔秦家出事之前,實則正有喜婆同方知桐說好過一門婚事,是因方知桐忽被提訊奪職而泡了湯。
齊昱聞聲中間的人竟悠悠歎了口氣。
“我感覺一秋喜好知桐。”溫彥之拾絹掠過嘴角,一粒碎屑掛在他臉頰上他卻冇發明。
“……小……?”頓時,譚一秋抓著方知桐的手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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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癡就不能好好說話!甚麼時候養成打人的風俗!
畢竟齊昱,向來都不記得本身,要了甚麼酥。
“不管你放心?……我二人,約莫是一輩子操心命。”齊昱將他摟在懷裡長舒口氣,目光沉落在案上攤開的摺子裡:“對了,年關上,各地送了很多貢品,禮部折單裡有方宋製的澄泥硯,約莫你能喜好。我著周福給你留著,以免他將那做平常打賞封給朝官了。”
溫彥之歎了口氣,“想來我也從未送你甚麼物件。你若擅箭,不如我送你一把好弓?”
“……”譚慶年的臉上頓時又從和藹變回了乾癟:“一道?”
溫彥之愣了愣,想想抬起手來,骨節清楚的玉指一伸比劃了個二,又捲起比劃了個六。
如此,譚一秋的心機,可不知能不能得願了。
――你們不是,很熟的模樣麼?方纔幾近就要認起親來。
但是這事齊昱底子不體貼,他此時眼睛隻看著溫彥之臉上的那粒酥渣子。
溫彥之冷靜將疊在他腳背上的腳碾了下去。
綿軟呼吸相接,一個纏綿的親吻落在他唇齒間,展轉了半晌推委開時,溫彥之眉梢竟然掛起個純然的笑。
身形頎長的青年扯扯本身已經非常平整的鬆色袍子,在老爹看望的目光下,撓著後腦勺,一雙眼睛染著難堪,乞助似的望向溫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