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昱這時目光才落到溫彥之身上,頓了頓,道:“你同龔致遠去畫些方知桐的像,過會兒便交給沈遊方的人手罷。”
齊昱瞥著屋內的炭爐子,不看他。
“好了,好了。”齊昱冰封的內心被方纔一言兩語攪做雪渣,現在聽了這話,何嘗還凝的住,早已是化成了涓水,他緊緊抱住溫彥之,輕拍他後背,笑得無法:“哎,為何每次活力的人是我,到最後,卻都是我在哄你?”
溫彥之手心捏著的袖口已經被汗水浸濕,此時隻能點頭:“好,好,我這就去畫。”
他這句話,畢竟不再稱“朕”,平平白白的口氣,來得甚俄然,溫彥之是萬冇推測。他偷眼瞄齊昱神采,狀似是在沉思何事,端倪之間彷彿有絲落寞。
兩人合抱的身影投在門扉的窗紗上,從內裡看,竟有絲光陰靜好的味道。
婦人惶惑道:“昨日一早,方曉梧那狗東西,不知從那邊帶了一夥人來,說要找知桐作假畫。那些人長得凶神惡煞,還帶了刀,手邊還捆著個女娃娃,知桐說,說他若不作那假畫,那些人就要殺了那女娃娃!”
既然生情,那便是將他當作了齊昱?――溫存纏綿,委宛情話,說在耳邊,貳內心何其歡樂。
李庚年得令,硬著頭皮跟在沈遊方前麵走了。
這一想尚未作完,卻聽沈府大門又被人砰砰拍響了,敲得他腦袋更疼,不由皺起眉:“這還早,不該是沈遊方罷。”
“你再說一遍最後那句。”齊昱支頭靠在桌上看他,“你還從冇跟我說過。”
尾音化作一口氣,畢竟是落下,溫彥之轉過身來抱住他的腰,將臉深深埋在他肩頭,哽咽道:“我曉得,齊昱,我曉得……都是我錯!我今後再不如許了,你信我。”
齊昱抬手解下了袍子放在一邊,像是卸下了甚麼承擔似的,鬆口氣:“本日我問了你個題目,你還冇答。你把我當甚麼了?是皇上,還是……齊昱?”
溫彥之已經起家走到那院中,吃緊問道:“方家如何了?這婦人是……?”
他歎了口氣,隻想著罷了,真活力,常常見到這白癡不幸,又不忍心。或然這就是命。他手剛要抬起來解帶子,卻聽溫彥之看他行動,問了句廢話:“你……要睡?那,那我先辭職?”
齊昱坐在前廳看李庚年和暗衛搬東西,一想起將至縈州,隻覺後腦都在跳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