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自為之罷……”
他記得有一回在府中與溫彥之、秦文樹小聚,喝酒當中得呈當今的排水之法,溫彥之趁著酒興,竟然拍著桌子大笑道:“此法甚妙,來日我工部定然將它落實!知桐,我是真戀慕你,此後我也要同你一樣!”
麵前淒迷的是北風,溫彥之感覺本身眼睛有些疼,遂抬手胡亂擦了一把,冇有淚水,隻是澀痛。
“方公子你快起來,”李庚年跟來扶起方知桐,又撿起溫彥之的袍子。
――明顯是我戀慕你啊!明顯是我想成為你的模樣啊……
“曉得又能如何?”方知桐涼涼地看著他,“莫非我要看著我哥死?看著我嫂子被他賣掉?你們覺得我想麼?我向來隻想著畫完一張就乾休,可搭線的人卻威脅說不畫下去,就要扭我去大理寺聽審!我寒窗苦讀十年書,一朝金榜落款探花郎,已官至工部侍郎!我憑甚麼要被打歸去?憑甚麼!”
――好賴是同白癡同一心性,被抓包時候說出的話都能一模一樣。莫非戴罪建功之類,他們就從未考慮過?何故求生不能非要求死?
在溫彥之再開口前,齊昱畢竟是沉著目光再看了方知桐一眼,自嘲似的笑了一聲,然後竟回身就來往的方向走了。
方知桐被他拉起來,對溫彥之的話隻是嘲笑:“我如何說?在你們談起鼎盛家宴的時候,說我哥哥打賭欠了幾千兩銀子等著我去贖他?你們又如何幫我?莫非我要找你們乞貸嗎?縱使借了我還得上麼?我能靠誰?……不過隻能靠我本身!向來都隻能靠我本身!”
到底是年青罷,當時的溫彥之,還冇二十歲。方知桐常常想到他這句,便是胸中酸楚――究竟該是誰戀慕誰?!溫彥之是溫府最寵的幺子,怕是小時候隨便喝下的一口茶,都能抵上他穿一冬的棉衣;一樣有哥哥,溫彥之的哥哥是何許人物?再看看方曉梧呢?
在溫彥之的慟然中,沈遊方不再言語,抬腳上了車。龔致遠拉了拉溫彥之的袖子,也勸道:“溫兄,是你憂心過分了,劉侍郎確然是個好人呐,如何能夠對方家冇有憐憫?隻怕是此次,真活力了,我們也從速跟上罷,明日又要趕路,你先歸去好生勸勸他。”
溫彥之被這話激得,眼看著就衝要上去揍人,還好齊昱已經快步走過來,長臂格在他胸前將人架住,溫彥之被這一擋,卻止不發紅了雙眼徒勞地一掙紮:“你為何向來都不說!我們本能夠幫你的!”
齊昱將溫彥之擋在背麵,冷言道:“方知桐,你可知製假之罪,是剁手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