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二人謝過老伯,正籌算將鹹蛋酥放回沈府,就清算了馬車往祝鄉趕。哪知回到沈府了,卻見本該和沈遊方出門的李庚年,正站在院裡焦心腸踱圈圈。
孫叔被他問的一臉懵:“甚麼娘啊兒啊,李侍衛?小少爺……就是小少爺嘛,不是小少爺的兒子呀。”
“……啊?”李庚年苦了一張臉,一經反應過來,隻覺背脊起了一層惡寒,“你們管,沈遊方那樣的,叫‘小、少、爺’?”
他指了指四周的牆,兩個暗衛百無聊賴趴在牆頭上,有力向溫彥之揮揮手。
“現在去?”溫彥之眼中又亮起光。
可李庚年是不焦急,隻漸漸邁出門檻來,笑中帶了絲倨傲,眼神裡也儘含諷刺。他倚在門邊的石牆上,在沈遊方清風和雅的笑意當中,口氣輕巧地問道:“沈遊方,我倒是冇傳聞過,你另有個哥哥啊。”
溫彥之感覺癢,悄悄縮了縮脖子,“狀似到慶陽了。”
“你個白癡,人叫甚麼還不曉得,你去了上那邊找?”齊昱歎口氣,也不知溫彥之這是呆還是楞,估計扔到荒漠裡活不過一天。
李庚年愣了愣,“這啥?”耗子藥?要毒死我算了?
齊昱瞧在眼裡,頗感覺頭疼,也不想再管,一邊往內府走,一邊隻問溫彥之:“一會兒去轉轉?”
――嘖嘖,誰家小少爺長那麼高還嘴欠成那樣啊,能不能換個稱呼?
齊昱挑眉笑了笑:“今後你乖乖坐著就是,有事叫他們。”
“朕是天子,朕甚麼不能曉得!”齊昱一把推開他半步,乾脆前院中冇人,便峻厲道:“你給朕站直了好好說話,還是要監軍的人,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猖獗!”齊昱冷冷道,“那沈遊方是該殺了你。”
齊昱一口氣歎得實實在在,隻覺甚糟心。
這人間,向來不成提之事,皆是悲傷事,就好似齊政之死於他,康王之事於齊昱。這孫叔的話中,飽含深意,便是說沈遊方另有個哥哥,既然提不得,便是能叫沈遊方悲傷。
李庚年可冇傳聞過沈遊方另有個哥哥,皺眉問:“你們另有大少爺呢?怎冇瞧見?”
溫彥之趕緊又問老伯那賬房叫甚麼。
李庚年耷了腦袋站直了,撇了撇嘴,想了好半日,終究道:“臣方纔,憋了幾日的氣,想擠兌沈遊方一頓,正巧聽孫叔說他有個哥哥提不得,更感覺該當和他提一提,氣他一氣……哪曉得……好似,說得,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