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之感受本技藝內心的手指微微發涼,不由又覆上一隻手去握住,悄悄拍拂了一下。
此舉將把齊昱心神蕩碎,他隻覺貫入頭頂的毒意都變作了滾燙,在腦內燎燃升騰,不察間,未受傷的右手已緊緊攬住了溫彥之的腰,纏綿當中呼吸相接,也不知是誰更進一分,誰更固執一分,勾裹著慾念的一絲一毫,漫去了滿身。
“方纔龔致遠來瞧過朕,說你去審那婦人了。”齊昱打量著他神采,側臥著支起額頭,“朕猜著,許是冇甚麼線索。”
溫彥之一臉慍怒地垂視著他,眸中盛著不甘不忿,亦不言語。
溫彥之歎了口氣,半晌無言,忽而卻問:“呂先生……近年,究竟是多麼遭受?為何瘸腿,為何破相?”憶起疇前,呂世秋雖是久試不中,可一身尚算書卷氣度,因家道貧寒接受秦文樹佈施,納為弟子,亦是寬大豁達模樣,何得三年之間,成了那般佝僂之人?
溫彥之再問:“你們確然不知古畫之事?秦尚墨客前,可有同呂先生,說過甚麼?”
婦人已然是一灘爛泥般伏在地上,想必是在外遁藏多日,加上叫罵久了,終是疲累,一雙眼睛哭得紅腫,蠟黃的臉頰凹下去,一臉的頹廢,看著溫彥之,隻緩緩道:“既落在你們這些狗官手中,我反正隻一條命在,你們要取便取!”
這時候,齊昱又接著講道:“先皇當夜裡,同我講了很多話……比他一輩子同我講過的統統話加在一起,都多……關於鎮南皇姑的,關於我母後,關於他那些七零八落的兄弟,朕的皇叔們……另有些帝王瑣事,最後他叮囑說,曾有遺詔傳聞,說永輝帝所傳的皇位,並非給他……他當時候已然病入膏肓,說到此處時很惶惑,我此時方曉得,此乃他此生芥蒂,直光臨死前最後一刻,他還在說他的功德,他的政績……他說該是他的,到現在該是朕的……他說,皇位之事古來就不該有應詔一說,誰能當天子,那是仰仗各家本領,豈能是人能定奪?這一點都不公允……直到,直到最後一刻,他才說,他平生最為顧忌之人,便是靖王,本日他走,亦要帶上靖王走,該是他的江山,他要交給本身的兒子,毫不再交給彆人……還叫我放心……厥後先皇薨歿,朕在宮中守梓宮護靈堂,是譽王來同朕說,朕才曉得,靖王叔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