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沈遊方親身得救的人能是淺顯人?你還叫人小白臉!”*芳抖著鬍子指著他臉罵道,“你這豬腦筋,老子跟你講了多少次!林家落馬,周家轟塌,近年行事需低頭!你是不是脖子大了學不會彎,非要遭人砍一刀才記事?!現下有人去知州府提老子的官道賬冊了!你這是要叫老子大禍臨頭!”
“你這個模樣,”齊昱俯身在他額間親了親,“朕才捨不得叫彆人瞥見。”
又想到本身的兒子,直歎孽子無德,傷透腦筋。他好生搖了點頭,便去安息了。
“迎他?”齊昱唇角一勾:“你,起得來?”
――可不像是會負荊請罪的人。
“沈公子。”齊昱淡淡地回了,目光落在跪坐一旁的張公子身上:“這是如何一回事?”
張公子跪得很端方,帶著哭腔道:“草民張澍給侍郎大人存候!草民昨夜喝酒誤事,在戲樓衝撞衝犯了溫員外,特此前來負荊請罪,求溫員外懲罰!”
齊昱俄然坐直了,手搭在溫彥之腰帶上:“你如果起得來,那……”
然後在溫彥之又紅起臉時,大步走出了屋子。
主簿答說:“提冊的印信上,就瞧見‘欽差’二字。”
此言如同一盆涼水,打*芳腦門兜頭澆下,這風景還睡甚麼覺?他從速穿上衣服起了身,送走了主簿,當即順手抓起門邊挑燈籠的杖杆就衝去了跨院:“孽子!給老子滾出來!”
――何止是當不起?的確是大不敬!
李庚年嘖嘖兩聲,感覺自家皇上真是非常有嚴肅。扭頭看看張公子,也是心疼他的細皮嫩肉了。
李庚年踏著房頂蹦下來:“在。”
昨夜裡,報到*芳跟前的小廝說,張公子推搡了一個模樣極其漂亮的公子,要人家跪下,人家不肯,公子就要砸人家,巧遇沈遊方給止了。沈遊方雖是個商賈,但依憑身家與各方乾係,等閒的芝麻官吏尚不放在眼裡,*芳聽罷此報,拈著鬍子作想,如果惹到了沈遊方的朋友,許要天亮後登門給沈遊方道個歉,不要招了甚麼費事纔好。
*芳手裡的杖杆哐啷一聲落在地上,扶著後腦差點暈疇昔,幸虧小廝在背麵扶了一把。張公子雖則混賬,卻最依靠他爹,此時也是驚得眼淚都冇了,當即迎上去扶住老爹後仰的身子:“爹你冇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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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孽子!”*芳不由分辯,十多杆子打下去,氣得肺都疼:“說!你本日在戲樓裡究竟砸了誰!”
沈遊方嘴角抽了抽,道:“張公子昨夜開罪了溫員外,今晨找到草民,說要來府上負荊請罪,草民見其誠心之情,甚為動容,隻好帶他前來,叨擾劉侍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