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之心知龔致遠心性向來是好的,故也不想再同他虛禮來往,隻道:“你我本是同科,此後直呼我彥之便可。劉侍郎是朝廷任命的欽差,此去一起便仰仗劉侍郎多多指導我兩後生,我等服從便是。”
還未挑開車簾,正聞聲內裡龔致遠在問齊昱:“……劉侍郎是西疆人?”
到此時譽王便在宮中作套,引周太師領叛軍圍困皇宮,再從核心將其翅膀一網打儘。此計成後,京中安寧,齊昱便可放心南往,渡江治水。
但好歹還是不放心,臨行夜裡又摸到侍衛府中,將熟睡的李庚年拉起來一通叮囑,活像劉備托孤諸葛亮,卻比那更囉嗦,連常日裡泡茶、整衣服一類的細碎事情都要娓娓道來。
內裡聲音又頓了頓,少時,“嗯”了一聲,“真的。”
溫彥之見了龔致遠,想起此人道格極好,路上作伴也不會感覺孤單,遂也笑了笑道:“龔兄好久不見,邇來可好?”
還冇等齊昱深思完,卻聽內裡曹不韙又向溫彥之道:“……故此番,內史府特地為你籌辦了更多的花箋!快!拿上來!”
第二日一早,豔陽萬裡,終究到體味纜的日子。各部共十餘人在崇孝門前會聚清算,齊昱換了身便服,領著溫彥之立在馬車前,周福掬著淚依依惜彆,差點將齊昱從小到大的事情一一講上一遍。
齊昱:“……?”
齊昱及時打斷了他。
——這老東西!本來是想誑白癡幫他掙政績!
——德行!瞧皇上不把你這侍衛磋磨一頓!你當服侍皇上是那麼輕易的事情麼!哼!
齊昱杏眸中頓時黑風煞氣,卻聽內裡溫彥之那白癡愣愣地竟應了曹不韙的話,還說甚麼:“下官定不負大人所托,必然妥當記錄欽差言行及南巡之事,請大人放心。”
齊昱收回擊坐好,如慣常普通挑眉笑了笑:“無妨。”
曹不韙熱淚盈眶,拍拍他的手背:“當恰當得!彥之,你的實錄,本監已經檢閱完了,寫得文采斐然、條分縷析,非常詳細,非常動聽!曆代帝史不過戔戔幾本便說完帝王平生,本監早已感覺過分省略,頁數太少,現在有了彥之你這冊實錄,一冊便頂疇昔五冊,詳確活潑,記得甚好!”
——甚?麼?更多的花箋?拿上來?
溫彥之感覺有些肉麻,趕緊昂首:“曹大人過譽了,下官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