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溫彥之隻好把肚子裡的顧慮都嚥下,隻悶悶坐在一邊,眉頭還是舒展。少時又問:“父親出使一事,都安排好了?”
“老溫說的極是,哈哈哈,”林太傅笑道,“我孫女本日裡才與她祖母私語過,說要嫁個本分誠懇、家中簡樸的隧道人。她祖母誚她道,天底下哪有那麼合適的隧道人給你尋去?”
靖王點點頭,又向溫久齡說:“實則,本王有一事想奉求溫大人。”
不一會兒,一行宮人從假山後開路來,八抬的雕花木肩輿停在華庭前,齊昱笑吟吟地行下來,一身明黃的龍袍更襯得他豐神漂亮,長腿邁過前廳的門檻,他對著一眾官員道:“本日大喜,百官不必多禮,都平身罷。”又喚靖霸道:“皇弟,朕的侄女兒在那邊?還不抱來給朕看看。”
――噫,這白癡竟也在。
“為父倒感覺本身雄風還是在,你這小子還敢說為父老了。”溫久齡抬手捏了捏兒子的臉,“莫說為父,你也得學著歇息,年青輕的折騰成如許,再不好生養著,為父打殊狼國返來就去皇上麵前替你請辭。”
“甚麼真知灼見,”靖王笑得更深,目光看著溫久齡,“溫大人這張嘴但是會說,本王不過是撿懶托溫大人幫手進貨罷了。況此去殊狼國,溫大人自個兒籌算帶回我朝的東西,還能少了嗎?”
在齊昱看望的目光下,溫彥之本能想從懷裡摸張花箋來壯壯膽氣,伸手一掏纔想起本日未穿官服。
溫久齡恍然:“王爺真知灼見,拳拳為國之心,叫老臣非常打動。老臣定然不負王爺所托。”
廊下的木椅裡,周太師、林太傅與唐太保三人正圍坐一處,語笑晏晏,溫久齡趕緊領了溫彥之前去見過。林太傅通俗的目光在溫彥之身上兜了一圈,笑得很馴良:“這就是治水的溫舍人罷,不錯不錯,甚有爾父當年之風。”
溫久齡笑道:“人在鴻臚寺,天然日日都是安排好的。此次今上給了為父九幽鎮龍符,加上戍邊軍趙小將軍和你大哥都不是善茬,估摸著能將殊狼國好好磋磨一頓。”
溫彥之心中恰是擔憂雲珠之事,也想見雲珠之事同這幾人定然脫不了乾係,此時隻無能巴巴地回道:“太傅大人過譽了,下官遠遠不及父親。”
溫久齡躬身:“何用奉求,王爺所說老臣自當極力,王爺請講。”
因是旬休之日,且溫彥之是以家眷身份應邀,再穿官服不甚安妥,故仆人還帶來了溫夫人籌辦的一應穿戴之物,並荷包、玉佩等,便是鴻臚寺卿家的公子該有的風采,也不超越了七品官員的規製。溫彥之有些渾渾噩噩,儘管兜頭罩上算數,又支頭在案上養了會兒神,就比及了溫家派來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