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走至禦花圃裡,溫彥之強自回絕了小寺人的攙扶,安撫一番身邊鬱鬱不言的李庚年,又上前兩步跟上齊昱,目睹四下冇有了外人,便握上齊昱的手腕,勸道:“齊昱,彆難過了。鎮南公主若天上有知,聞你如此,亦會欣喜的……”
“齊昱!”溫彥之頓時羞紅了臉,一指頭就掐在齊昱上臂。
溫彥之直扇手揮著龔致遠一口酸臭,不忍道:“龔兄,真怕是你睡廟裡做了場夢——你想想,邇來恩科快開,各個廟裡苦讀的豪門墨客頗多,何得你帶個女子出來都冇人吱聲諷你?真有此事,早將你攆走了!”
——竟連掐擰都要盼著了,朕這是甚麼弊端!
“我又冇說他不好,你急甚麼。”齊昱笑著拍他背,“溫彥之,高麗公主如我朝貴爵普通,自幼開府建牙招納門客,除了政事便要調停氏族,想來是那壽善公主心腸硬久了,偶爾碰上龔致遠這實誠的,百鍊鋼就化了繞指柔,緣分之事……說不清。”
——戶部主事,六品,南巡督賬,文職,無勳,無爵,無受封地步,知名頭。
下頭壽善公主與高麗國君的官話皆是半吊子,一來二往答些問話尚可,換到此時已底子聽不明白幾人在說甚麼。
高麗國君肅容躬身:“皇商請。”
——這是個甚麼故事!溫彥之聽得瞪大眼睛,看看齊昱,又看看堂下老爹神容嚴峻,竟似齊昱不像胡說的。
“哎,瞧朕,”齊昱隻勾了唇角打斷高麗國君的話,抬指頭點了點額心,作驚奇狀:“國君怎會不記得?當初國君還一朝哭跪先皇跟前,嚎啕求娶過鎮南皇姑的,如此嘉話,朕怎給忘了……”
龔致遠糊裡胡塗:“……那就是彆的廟!廟裡有月老的,我還指著同她講了渾話,花前月下那但是。”
溫彥之唏噓道:“婚還真有人同他提過,隻不是我攪黃的。許是當年印象太深,龔兄所見太美,便曾經滄海,除卻巫山,明珠在前,背麵也都魔怔起來,部院裡頭有同僚向他說過兩次婚,不知如何也都不了了之,我問他,他便隻提小公子,笑了兩回,他連小公子也不美意義再提了。”
溫彥之聽著老爹被高麗國君鬨得苦不堪言,心慌地扯了扯齊昱袖子,“你快想想,這可如何是好?”